('比起她们的催生,她却在每一次婴儿臀部滑出的时候往里边堵,摸着周围湿漉漉的水皱眉:“羊水破了多久?”“几分钟前的事。”“如果我再晚来一两分钟,这个孩子会被自己的脐带缠死。”女人见状加快速度,脸色发沉,口中念念有词。古怪的音调,像是某种吟唱。“好了。”当掌心碰到胎儿完整的臀部和足,她开始压孕妇的腹部,动作很大压得人惨叫不已。苏夏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当里面的叫声飘至难以接受的顶点时,她终于听见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孩子的父亲欣喜若狂,冲进去后没多久抱个光屁股的小孩出来。婴儿尚未被清理,身上湿漉漉的,还带着些母亲体内的血。“我的孩子!”他高举着。周围欢呼。“是个大胖小子!”有人开始笑。男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激动得不停亲吻土地。脸颊一热,苏夏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乔越的指尖还挂着她的泪珠子,她想说什么,结果很没脸地捂着眼哭了:“我也不知道别人生孩子我这么激动干嘛,只是觉得这几天压抑坏了,他的出生真的是个消息。”灾难之后的新生,流离失所后的慰藉。孩子的父母都是希卢克人,它的到来算是绝望中的希望,所以给他取名“dak”,15世纪领袖nyikango继承人的名,是对这一族影响颇深的角色。渐渐的,开始有人呼喊“dak”,一开始是几个,后来十几个,最后整个坝子里坐着的人都站起来,呼声整齐带着节奏。这一刻无论是不是希卢克族人,不同的部落加入呼喊的行列,只为这一刻的新生。人群中响起非洲手鼓的鼓点声,甚至有人开始弹奏kalimba,欢快的节奏将连日的压抑全部驱逐,站起来的人和着节拍开始飞快踏脚跳舞。脚背是黑色,脚底很白,一个个黑白交错出动感的节奏。大地都像是在震动,周边的小士兵看了眼沈老大。沈斌活动着臂膀:“不出乱子都是好事,待会把抗洪线上的人都替换下来让我们上,不能老让洋鬼子冲锋陷阵。”“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举大旗的躲后面算什么?”沈斌捶了他一下:“你要不想可以留下。”张晓军嘿嘿笑得天真:“不,我跟你,我哪都跟你。不管现在是不是我的班长,从国内到国外我都跟着你!”男人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去,瘆的慌。”快乐是属于他们的,也是属于每一个人的。苏夏在人群中乐呵呵,一双眼睛被感动的泪水浸过后格外的亮。大家累了一天,却没去参与这份欢乐,在最沸腾的时候悄然撤离。乔越拉着她沿着外层慢慢散步。轻柔的微风驱散白日的燥热,夜空上星辰璀璨,交握的手心起了一层薄汗,可谁也不想先松开。“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乔越忽然开口,苏夏还以为他开始品尝人间烟火了,笑着点头:“是啊是啊。”男人轻笑,拉着她往回走:“走吧,回屋。”还是要回屋?幸好她洗了个澡!苏夏以表面的镇定来掩饰内心的亢奋,晶晶亮的眼神和发红的双颊还是出卖了内心。“好啊好啊。”漆黑的休息室里没有一点灯,苏夏越靠近心越扑腾跳。难道他早就给舍友打了招呼让出去?不然列夫那几个呢?那他用的什么借口,不会是实话实说吧?苏夏觉得要真是这样,她都快羞得没边了!乔越轻轻推开门,顺带把她往前带了一下。黑灯瞎火的,她满心旖旎地转身去抱他的腰。刚想开口——“surprise!”一瞬间,原本漆黑安静的屋里忽然冒出不少人,各个手里捧着蜡烛,点点烛光照亮了苏夏囧囧有神的脸。“u!夏夏!”“惊喜吧,惊喜吧?乔越一提我们就想到这个了哈哈哈哈哈!”列夫。“只是没想到忽然有孩子出生,本来以为都搅黄了没来得及准备哈哈哈哈!”尼娜。“所以乔医生刚才拉着你在外面散步,我们才有时间哈哈哈哈!”甲。“苏!快来快来,你看你怎么都哭了啊?!别激动别激动!来笑一个!”乙。苏夏:“哈……哈……哈……”第61章 感动烛光摇曳,参差不齐的歌声甚至还有没在调上的。在尴尬和惊讶之后,苏夏这才意识到今天晚上的一切原来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准备。已经很久没过生日了,久到她几乎都忘了这一天。然而这一天怎么忘得掉。她生活支离破碎的开始,也是在这个日子。当生日再度来临,苏夏以为自己会很难受,然而今天她站在这里扪心自问,惊讶之后更多的是欢喜。终于明白苏父在收养她的时候说过的话。“孩子,别怪我的话太直白。这个地球离了谁都还在转,日升日落花开花谢,而我们活着就必须往前走。我知道你现在很绝望很痛苦,相信我,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良药。终有一天你会放下这一切,再遇到那个最爱你的人,从此好好的过每一个生日。”苏夏捂着脸,泣不成声。差不多快左到伦敦去的歌声停顿,列夫和尼娜对视一眼,觉得苏记者的哭……不像是被感动的啊。他们不断拿眼神示意乔越,而站在后面的乔医生明显在状况外。他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蹲面前哭得可怜的苏夏。哭了……怎么就哭了?老实说乔越还是头一次给人准备惊喜,没想到一惊之后,却把最想让她笑的人给弄哭了。他站在那里愣是顿了几秒才俯身,扶起肩膀抖得一抽一抽的她,动作轻柔略带笨拙地擦拭眼泪:“不喜欢?”苏夏捂脸摇头。“喜欢?”她不住点头,声音抽噎:“恩……喜、欢。”乔越松了好大一口气,他捂着胸口苦笑:“你这个反应还真是--”苏夏不好意思地揉眼,眼睛还是红的:“我没想到你会做这个,很感动,真的。”“这都算感动?那接下来怎么办?!”尼娜从身后端出个盘子,盘子上叠着两层饼,饼上插着一根蜡烛:“条件有限,算是生日蛋糕,生日快乐啊苏!”这个独特的“蛋糕”瞬间就把她逗得破涕为笑:“现在食物这么紧缺,你们从哪里弄来的饼?还一摆摆了两个。”室内安静了两秒,尼娜和列夫对视一眼:“还不是乔和食堂商量,把他的--”“恩哼。”乔越以手掩唇假咳嗽,嘴快的列夫瞬间打住。盘子递到自己手里时尼娜抱了她一下,用憋足的中文祝福:“声日怀勒。”列夫跟着鹦鹉学舌:“涉热怀勒!”她咧嘴笑,明明只是很轻的分量,手里端着却像有千斤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