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上去?她愣了一下,而后将手松开,往后退了一步,歪着头打量面前的男人。女人的气息徒然远离,他这才大口喘气,像是离水的鱼,只能拼命的呼吸。连目光都不敢放在她的身上。“你站住。”见他要走,魏宝亭出声,她的面容严肃,似是在打量他,可是目光却是散的,陷入了某种纠结的境地。谢之州想要逃的,被她出声一喝只能停在原地。过了一小会儿,还是之前那个小太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宴会要开始了,要,要晚了。”他的声音哆哆嗦嗦的,用背对着她们,一副怕极的模样。魏宝亭嗯了一声,这才道:“先去宴会吧。”她往宴乐宫走去,不去理跟在后面的谢之州。她想,她要好好理一理对谢之州的感情了。直到魏宝亭落座,视线再也没有停留在谢之州的身上。宴会上觥筹交错,大臣们自然是祝贺皇上长寿无疆,她也托着腮去看,却发现那些恭维的大臣们亦是借着此次皇上生辰巴结谢之州。“皇上,今南方一带频发水患,百姓流离失所遍地都是流民,可是您却在此大肆设宴,这些东西可抵寻常百姓半年的开支,还请皇上三思啊!”有大臣俯首磕头,引起一片哗然。宴上的皇上却沉下脸去,“你的意思是说朕奢侈?是说朕荒淫无度,不爱惜民生?”“臣惶恐。”“好一个惶恐!”皇上气急,捂住胸口,刚要说话却见下方最前的谢之州站起身来,他执剑而立,在此宴会上如此殊荣也只他一人。见他起身,皇上立马找到了救星,“谢卿,快,快将他拉出去!”见他走过来,方才那位大臣立马瞪起眼来,破口大骂:“南方水患频发,可是你们这些为人父母者却大吃大喝!全然不顾及百姓安危!大魏气数已尽啊!”谢之州提剑上前,扣在剑柄上的手指收紧,泛着冷芒的剑韧出鞘,杀气毕现,他的脚步却忽然顿住,而后将剑按回,对着申原道:“将他带下去。”皇上在上方气的大口喘气,“压下去,压下去!”宴上众人皆面色发白。唯谢之州站在原处,不言不语,只是勾着唇笑,而后才俯首,低声道:“皇上福泽无双,大魏有您,必定江山万里,绵延不绝。”声音浑厚,却泛着冰渣。旁人自然听不出来,可是魏宝亭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自然没有放过他面上那抹无尽嘲讽的笑意。暖春天,却也让她身上冷的发颤。她伸手,握住面前泛着热气的茶盏,掌心暖了几分这才消了些冷意去。宴会一直蔓延着股低沉的气压,直到贵妃开口,让魏紫安上去为皇上舞一曲祝寿舞,皇上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待魏紫安当场用水袖在敞开的宣纸上沾墨,舞出万寿无疆时。宴席上更是掌声不绝。魏宝亭却始终没有回过神来,她的脑海里是两个不同性子的小谢互相交织,扯的她头脑发胀,刚要伸手去揉泛疼的额角,却见上方一道视线紧黏在她身上。她望过去,见是谢之州。第43章 十二个大太监方才魏宝亭的视线一直落在谢之州的身上,自然也将他的动作看的分明。刚才......他分明就是想要拔剑将那位老臣斩杀。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 虽然身体泛冷, 可是独独没有讨厌他的情绪,只是单纯的被他下意识要拔剑的动作给吓到了。以至于现在与男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心里还是有些胆颤的。虽然心里清楚,小谢不会这么对自己, 可是这种信任并不妨碍她心内生出的惧意。她将目光移开,而后垂眸老老实实的盯着面前的茶盏, 再不乱看。自方才那位大臣被拖出去后, 宴会便始终笼罩着一股怪异的氛围。那位老臣说的是实话, 如今的魏朝却如江河日下,越来越让百姓失望。如果说魏朝皇上刚刚建国时还是一腔抱负, 可是现下的他长久处在高位,早已经忘却了当年第一次坐在龙座上的激动与抱负。他现下只想着炼丹长生, 妄想如同仙人, 更是有半月不上朝, 让宦官理政的荒唐行为。是以朝中忠志之臣大都心里厌恶谢之州, 可又碍于他的权势不好直接对抗。这边众人的目光皆放在正中央长乐公主魏紫安的身上,唯有谢之州的视线穿过众人落在下方。他的指尖还紧紧蜷缩着搭在长剑上, 盯着她的目光逐渐柔和,却见她忽然也望了过来,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她蹙起眉头,而后将视线移开了。他周身忽然冷了下去。想要再看她一眼, 宴乐宫内忽然想起一阵掌声,将他的思绪迅速的拉回。皇上拍着手站起身来,目光慈爱的看向魏紫安,夸奖道:“紫安的舞姿越发的好了,今日一见实在是让朕骄傲,尤其是‘万寿无疆’四字,来人,将库里那套广袖留仙裙赏给长乐公主。”留仙裙用料极为贵重,上身更是好看,一直放在库里保存着。魏紫安曾经见过一眼,当时就喜欢的很,现下一听,脸上的笑意漫开,朝着皇上福了福身子,目光扫了眼上首的谢之州,而后退了下去。宫宴的气氛这才好了不少。“......今日虽是皇上寿诞,可是南方水患却是首要之急,皇上您看......”张太傅忽然拱手,趁着舞姬退下去的空挡连忙走了上去。皇上将杯子重重的摔在桌案上,怒目而瞪。他这几年虽然是荒唐了一些,可是自然也知道水患的严重性,可是现下实在是有心无力。国库早已不如前几年充沛,赈灾的银子拨下去,也不见了踪迹。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朝堂上,只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被众人朝拜,却半点不肯出力,眼下这烂摊子他更是不愿去管,只放纵自己沉溺在炼丹修仙的美梦中。皇上眯眼望着张太傅,而后冷笑:“太傅也知道今日是朕的寿辰,却来说这些扫兴的话。赈灾的银子早已经拨下去,且南方本就雨多,水患不足为惧,只你们大惊小怪,自己办事不利还要怪在朕的头上?”他重重喘了口气,“张太傅是老臣了,自前朝起就在宫中任职,如今可是觉得朕比不上他?”话里的他是何人,不言而喻。前朝谢皇。张太傅满头冷汗,哆嗦着唇:“......臣绝无此意!”皇上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却见方才一言不发的谢之州站起身来,而后垂眸盯着席上的众人,眉眼冷肃,就连声音也泛着股寒凉,“既然各位大人连这么点子事情都办不好,合该全杀了才是。”男人站在高台之上,垂眸俯视底下众人,眸子黑沉让人望进去,仿佛就沉入万丈深渊。他话一出口,底下早有几位与此事有牵连的官员跪在了地上,抬眼瞥见腰间的漆黑长剑,却是哆嗦着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张太傅自然也被他话里的冷意给惊到了,愕然抬眸,视线紧紧凝在男人的身上,面容带着不敢置信,亦闪过不被察觉的自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