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回头对身边一个人族修士道:“啧啧啧,明明听闻浩然和春山君之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没想到其实是两情相悦嘛,看看春山君紧张地那样。”有人提出和桃花妖小侍女一样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得准备彩礼了?”“彩礼啊……”刘维摸下巴,双眼放空,“咱们散人道哪里还出得起彩礼的钱。”散人道这群人皆是叛离经道之辈,到不觉得仙道修士和神道修士若结为道侣会如何如何,但提起钱,这些人面上皆露出苦涩。为散人道赔上徒弟本的可不止晏北归一个。有人忧心忡忡:“春山的山君,是尹家行商的背后人,富贵不可言,彩礼太薄的话,会被春山那边嘲笑的吧。”刘维还在摸下巴。半晌,他突然一拳击掌,做恍然大悟状。“准备什么彩礼,不用准备!”“刘道友,不准备彩礼,难不成我们要准备嫁妆?”刘维两眼发亮,对众人道:“也不用嫁妆……你们说,我们要是将晏浩然打包卖给春山,能卖多少灵石?”明台大殿下,晏北归打了一个喷嚏。七座朱红立柱已经移动了位置,头顶斗法的修士们皆注意不到,此刻他们脚下被夷为平地的散人道,似乎有了什么不同。除开一年前晏北归带着季莳走到天台上的密道,以及供季莳和玉衡道、逍遥道掌门,天剑道大剑主商谈的密室,明台大殿还有数不清的密室密道,这些密室密道被层层阵法阻隔,有一些甚至并不在沧澜凡世。这也算一种禁制之地。有一个密室,是在大殿之下的最深处。移动七座朱红立柱,打开阵法,才能进入。而如何移动立柱,如何打开阵法,在散人道中,也只有晏北归一人知道。阵法凌空,若漆黑夜幕。符箓舞动,如璀璨星河。晏北归将走过长长密道时用以照亮用的明珠收回袖中,江映柳跟在他身后,仰头道:“此地我还是第一次深入……没想到竟然如此壮观。”说完,这花花公子才发现晏北归又喷嚏连连,莞尔问:“又是谁在咒你?”“大概是春道友在骂我。”晏北归摸了下鼻子,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心虚。应当没问题才是,季莳不是已经被他的下属们当机立断带走了吗?虽然这么开解自己,但晏北归依然觉得少许心慌。甚至没过多久,他左眼皮右眼皮一起跳起来。眼皮跳财运灾云一说只是民间传言,至今没有任何典籍法术依据,晏北归如此说服自己,然后和江映柳一样,陷入感叹之中。“仙神之战中,仙道乃至神道所犯下的罪业,小半被束缚于此。”被层层阵法包裹的,是一条不停跳跃的黑火。江映柳看上几眼,忽生心悸,不敢再看,道:“你真的要把这东西放出来?实在不像你的性子……”晏北归道:“我发现明台下是这个后,苦思冥想许久,当年那些大能这样将业火镇压,不过是饮鸩止渴,他们为何要如此做?”“咦,不是能延缓一天就延缓一天,以后说不定哪天就解决了吗?”晏北归摇头:“既然如此,何不找方法将天地反噬一起避过?虽然方法难寻,但能躲过一日就躲过一日嘛。”“玉衡老祖不是那样?”“不……玉衡老祖不同……”晏北归沉吟片刻,道:“解开阵法吧,我要看看我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江映柳一边腹诽他已经听不懂自己友人到底想说什么,一边按照晏北归的吩咐,着手解开阵法。这阵法在当年或许是集结天下阵法大师之力才布下,但一千年中阵法一道进步几何,哪怕是江映柳这个并不是专修阵法的修士,在观看片刻后,也能试着破阵。他很快破开最外层的阵法,来不及擦干额头的冷汗,就惶恐退下。层层阵法中央,那朵黑火所化作的黑莲一阵动摇,竟是瞬间暴涨五六倍。一时间黑火摇曳,力量透过阵法,让密室一起震动。晏北归站得比较靠前,江映柳冷眼一看,错觉晏北归要被黑火莲花吞噬殆尽。这只是个错觉。可惜还有一个人和江映柳产生相同的错觉。急促的鹿蹄声传来,江映柳才在心中疑惑密室中为何会有鹿蹄声,下一刻一道人影将前方的晏北归面朝下扑倒在地。以神识探寻大地许久才找到这里的季莳喘了口气,手拿着小沧澜就往晏北归头上砸。“你要是想死的话,还不如死在我手里!”果然还是来了?晏北归原本觉得之前种种预感终归应验,正要讨个饶,突然觉得后颈一烫。像是有滚热的液体滴落在他后颈。“……季莳?”作者有话要说:刘维两眼发亮,对众人道:“也不用嫁妆……你们说,我们要是将晏浩然打包卖给春山,能卖多少灵石?”尹皓尹湄:抱歉这种东西我们不收第一百二十五章晏北归没有得到语言上的回应,他得到的是小沧澜劈头盖脸一顿砸。季莳似乎有些情绪失控,虽然并没有用上神力,但小沧澜本身的重量就极重,更别说季莳如今的力气哪怕没有神力也比凡间力能抗鼎的的大力士强得多,小沧澜一次次砸下抬起,不提晏北归的感受,连站在一边的江映柳都能听到整间密室轰隆隆的声音。江映柳脸色发青,他虚弱伸出手,试图劝架,却发现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站在他身边的白鹿面无表情——或者它的表情如何江映柳是看不出的——低声呦呦几声,示意江映柳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无论是季莳还是晏北归,此刻眼里都没有边上一人一妖了。晏北归连护身真元都不敢用,让季莳砸了个痛快。半晌,季莳因为情绪郁结而陡然爆发力气衰竭,喘了几口气,将小沧澜砸在晏北归后脑勺,不捡回来了。被呯的一声砸头的晏北归只觉得坐在腰上的人随着一声一声喘息,身体微颤,让他也不住颤抖起来。刚才滴落在后颈的,是错觉?是汗水?还是他想的那个?那一点湿润之感已经消逝,白发道人小心翼翼探出神识,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季莳的神识狠狠抽回去。如果季莳坦坦荡荡,晏北归还能说服自己,季莳并没有哭,但这种反应,让晏北归想说服自己都难。正好此刻季莳力道已经松懈,晏北归双手撑地,支撑起上半身,然后转身回头。季莳并没有一定要压着晏北归脸朝下的意思,晏北归一有动作,他立刻退开。正要站起时,晏北归拉住他的手。“……你……”晏北归迟疑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角。那一点微红转瞬也被神力给压下去,季莳面色如常,似乎那一滴滚烫的泪水真的是晏北归的错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