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吓得不敢看, 都低下了头, 炎笔直向前, 第一个穿过了石门。石门后是走廊,但不长, 再走上十来步便是一间宽阔的石砌空屋子。屋子方方正正,地上落满灰尘,东南墙根下窝着一团人的白骨,那衣衫烂得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模样, 只能从盆骨和腿骨的粗细看出那是个成年男人,说不定是经过陷阱烧伤后,倒在这里的。除了这堆白骨之外,屋内什么东西都没有, 也没有垮塌的迹象。“殿下, 我们走了一条死路吗?”有个男人在炎的身后说,满脸的灰心丧气。“还用问吗?你没长眼睛啊。”一个年轻人说, 他摔下来时崴了右脚腕,走起路来本来就痛, 咬牙走了这么久的路却是死胡同,他满腹的怨气。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敢对炎撒气,只有白眼瞪着说话的中年人。“我看是你欠揍!”中年男人立刻就火了,“走得那么慢,拖累大伙不说,还敢叨叨。”“你说什么!我这腿只是崴了一下,又没断,怎么叫拖累大伙了!”年轻人也火了,踮着脚冲到中年人面前,“还想揍我,我看你是想找死!”“别吵了!吵啥啊!脑袋都疼了。”老头儿在打哈哈,抬起手说道,“既然是空屋子,我们就坐下来歇一歇,回头再找路。”炎耳朵里听着他们的争吵,炯炯有神的眼睛仍然巡视着房屋。虽然没错,这石屋里有什么东西是一目了然,但他们既然身在机关陷阱里,就算它只是一间空屋子,也不该大意。炎沿着墙壁走着,走到屋子底部时,突然有了惊喜的发现。“竟然是利用双眼的错觉吗?”炎心里惊讶极了,因为乍看是死胡同的墙壁其实内藏玄机,只要走到屋子最末端,再往左转就会发现墙壁后竟有一条出路,只不过这条出路和空屋砖石的颜色、花纹一模一样,人在慌乱之中,会以为自己闯入的只是空屋子。而且不止左边有出路,右边也有。但同样布置得令人察觉不到。“是什么样的大师能设计出这样的障眼法啊。”炎想到那位白骨兄弟,他误以为自己被困密室,无法走出地宫了,就缩在墙角等死,却不知道自己被“眼睛”所骗,只要再往前走到底,往左边一看,就会发现空屋里其实有着出口。在炎满心惊叹的时候,众人跟着炎走,也因为发现了“凭空出现”的走廊而连连惊叫,一下子所有人都拥在这两条道口,好奇地张望着。“殿下,我们到底走左边,还是右边呀?”大家都在等炎拿主意。“我想想……”炎想找乌斯曼商议,回头却瞧见他还没进屋子呢,不,是连那火焰陷阱都还没顺利穿过。只见乌斯曼双手抓着霜牙的肥爪子用力往里拽,霜牙的头和爪子是通过门框了,但它的屁股似乎是卡在那里了……“那狼……瞅着好吓人。”有人极小声的说。“嘘,那是君上的第一带爪侍卫。”“就是,它可是狼王。”“可那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兽啊……”大概是因为霜牙卡得呲牙咧嘴的模样太吓人了,还有那爪子比镰刀还要锋利,众人就算想帮忙也没胆凑上前。“你们原地休息会儿吧。”炎注意到有些人,尤其是妇人和老人那满脸的疲态。“好、好。”众人连忙应着,但也没敢真的坐下。毕竟君上还站着忙乎呢,便都站在那儿看着。炎来到乌斯曼跟前,问他道:“怎么回事?”“这道门框太窄,只能走人,霜牙的屁股大,过不来。”乌斯曼叹气道,暂且放下扛在肩头上的霜牙的右爪。炎沿着霜牙走了半圈,确实是卡着了,那蓬松的毛都给压得扁扁的。“先让它退后试试。”炎指挥道。乌斯曼便让霜牙后退,霜牙看起来很不高兴,大约是人人都可以通过,它却不行吧。霜牙往后挪了两步,好不容易才抽身出去,站在石门外。“我们去外边推。”炎道。“好。”乌斯曼和炎来到外边,站在霜牙雪白肥壮的屁股后面。霜牙不习惯身后有人,不停扭头看。“你往前走,我们推你试试。”炎双手握了握拳,跃跃欲试。霜牙不安地瞥了一眼主人。乌斯曼鼓励道:“听炎的话,往前走吧。”霜牙便动弹了,它再次往门框里钻,脑袋、双肩都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挤过,到了最肥的臀部了,炎和乌斯曼一人半边推着狼屁股。“哦哦。”炎的手摸着霜牙的屁股,可真够肥的啊,一掌盖下去都是肉,整一个都是肉乎乎。炎的脑袋里瞬间浮现出肥而不腻的五花肉,烙盆街洒满五颜六色香料的香喷喷的烤肉……好家伙,这么肥壮的腿该有多好吃啊。炎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谁能想到这一摸狼屁股还能把自己给摸饿了呢。“呜……”霜牙突然发出低吼。“怎么,卡疼了?”乌斯曼问霜牙道。“咳咳。”炎轻咳了两声,暗想:这狼的戒心和直觉可真够厉害的。“牙牙生气了。”乌斯曼困惑地说,“不知道为什么。”“牙牙?”“霜牙的爱称。”“你是不是把也我当成一头宠物?所以叫我炎炎。”炎的额头青筋一跳。“牙牙不是宠物,是本王的亲信和护卫,而你是本王最喜欢的人。”乌斯曼微笑道,“炎炎,那不一样。”“在我听来根本都一样!”炎撇嘴,“你快用力推啊。”乌斯曼用手推,炎也用手推,霜牙一点点地往里挤着,不断有碎石从门框上掉落,炎调转头,用脊背顶着霜牙的屁股,两条腿使劲蹬着地面,把霜牙往里送。终于到了最肥的部位——胯部了,炎都怀疑霜牙是否和熊之类的动物有混血,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一个屁股呢?很不幸的是,尽管他们费尽气力,霜牙当真是过不去了,那壮实的屁股把门框都快撑裂了,炎累得满头热汗,他和乌斯曼站在霜牙屁股后面,无奈地看着那一大团蓬乱的白毛,就好像一只被泡发了的大元宵,炎感到自己前胸贴后背,是越来越饿了。饿到没力气了。而霜牙这下是真卡着了,卡得进退不能,还疼,呜哩呜哩的可怜兮兮的低声鸣着。“都叫你平时少吃一点,又不是在吃冤家,”乌斯曼唉声叹气地道,“你看看你,吃个鸡都能吃得这么肥,现在好了吧,完全卡住了。”“还有,人家族长进贡多少车牛羊肉你就吃多少,不能留着过年吃么。”乌斯曼趁机教训霜牙,“你是狼,不是熊。”“呜呜~”霜牙的前爪刨了刨地,很是伤心。这一人一兽的互动让炎不觉噗地笑了,但他很快崩住脸,当做没被逗笑。“算了,我们不能再往里强推了,它的腿骨要被挤压断了。”炎看着门框道,“而且这门框要是塌了,我们都得被活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