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晏子殊是interpol的传奇人物,只可远观。第二、晏子殊是他上司的上司。第三、有时候只是隔着办公室的玻璃围墙,远远地看着晏子殊,雷德曼都能感受到晏子殊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场。那就像是,有的人生来就是被人瞩目和敬仰的,走到哪里都能出类拔萃,牵动人心。雷德曼知道自己和晏子殊相比,差得远了。这种差距不是指外表,而是内心深处的东西,也由于此,他始终没办法直接说出「我爱你」这样的话。总觉得在开口的瞬间,就会被晏子殊干脆利落地拒绝,那样他会非常伤心。所以,雷德曼宁可拐弯抹角地追求,比如缠着晏子殊请客吃饭、看电影之类,说不定还有追到晏子殊的可能。『到公寓后,不要叫外卖,楼下有超市,记得别刷信用卡,用现金。还有,我的车钥匙在厨房靠左第一个抽屉里,搬过去以后,你可以开我的车。』『收到!』看到晏子殊如此细心地叮咛,雷德曼笑得灿烂,突然觉得被人追杀也很不错呀,要知道他以往拼了命地「捣蛋」以求晏子殊注意,但晏子殊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大概helliphellip』隔着计算机屏幕,晏子殊并未察觉到雷德曼的心情,而是打开国际机票在线预定网页,查看从美洲国际机场(多明尼加共和国)到里昂国际机场的航班。未来三天,航空公司和航班次数都不少,中转地有纽约、巴黎、阿姆斯特丹等等,飞行时间最短24小时,最长33小时。『大概什么?』雷德曼发来讯息。『明天回去。』晏子殊用自己的信用卡预定了商务舱的机票。时间是明天下午四点,不过,在按下『确定』的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告诉卡埃尔迪夫,再买机票,可是mdashmdash『兰斯,我打算明天回法国。』这样的话他实在很难说出口,晏子殊怕自己看见卡埃尔迪夫的眼神后,会舍不得离开。但是他不可能永远留在岛上,卡埃尔迪夫也不能,就算他们真的不顾一切留下,总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一件事,逼得他们不得不离开岛屿,面对现实。因为他们已经逃不开外面的世界了,那些与他们mdashmdash尤其与卡埃尔迪夫有过节的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而逃避、委曲求全mdashmdash更不是晏子殊会做的事情。『如果只求自保,躲起来活一辈子,兰斯,我更想死在战场上。』这是晏子殊不需要轮椅,能够独自站立起来时,对卡埃尔迪夫说的话。『请你原谅我,兰斯。』晏子殊记得当时卡埃尔迪夫牵起他的左手,非常温柔地吻了他的掌心,『子殊,我说过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我爱的是全部的你,我会helliphellip永远保护你。』晏子殊突然觉得眼眶很热,计算机屏幕上的字也变得扭曲又模糊,在眼涙涌出来前,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打下一串英文,『我有事,先下了,记得到公寓后联络我。』『收到。』晏子殊合上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紧闭着眼睛。在他眼前整个世界都亮得刺眼,就像一场巨大的爆炸要把他吞没。而他的耳朵里,只能听见自己缓慢又沉重的呼吸声。他的心很痛,当它每一次跳动,晏子殊都能感受到割裂般的刺痛和无法改变现状的无奈。他越来越不擅长分离,也许有一天,他会真的helliphellip再也离不开卡埃尔迪夫。晏子殊坐在原地,努力平复心情之后,用掌底抹去眼角的涙痕,站起身,把微型计算机塞进西服外套的内口袋里。然后,他扣好西装的钮扣,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步走出书房外。门口,一个穿黑西服的年轻德籍保镖正候在那儿。卡埃尔迪夫担心晏子殊的安全,所以让自己的贴身保镖保护晏子殊,本来他拨派了四个,但晏子殊只留了一个。而这个德国人就是当初在莱昂庄园,送晏子殊回病房的那个青年。他长着一头浅棕色短髪,眼睛是晴空般的蓝色,也许由于天气太热,他把头髪剃得很短,就像一个正在服役的士兵。看到晏子殊走出房间,青年立刻挺直脊背站正,连下颚也微微扬起,紧张得纹丝不动。「请问,你知道宴会厅在哪里吗?」晏子殊看着他,用英语问道。从晏子殊镇定自如的声音和清澈的眼神里,已经察觉不到他刚才激烈的情绪波动。「宴会厅,呃,如果您问的是最大的那一个,是在地下一楼。」青年没想到晏子殊会向他问路,不过也不奇怪,这栋别墅有五十二个房间,光餐厅就有六个。而宴会厅由于可容纳上千人举办大型舞会和音乐会,空间实在太大,所以平时都不怎么使用,晏子殊可能从未去过。「哦,谢谢。」晏子殊点头,尔后转身。「啊!请您稍等,我来带路。」青年快步走到晏子殊前面,由于走得太快又差点撞到晏子殊的肩膀,他吓得后退一大步,脊背抵着墙壁,慌张地向晏子殊鞠躬,「非常抱歉,大人。」「没关系。我既不是贵族,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你不用叫我大人,叫我先生就好。」晏子殊没有责怪他的一惊一乍,但心里有一点纳闷。虽然说,没错,他是国际刑警,可他从未习难过他们,为什么这些保镖一看到他就像见到了怪物,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但是,您是helliphellipDieherzogin。」青年嗫嚅地回应着,最后半句话说的是德语。「是helliphellip什么?」晏子殊微微皱眉,「对不起,我听不懂德语。」「公爵夫人。」青年说完,偷瞄着晏子殊的脸色,「所以helliphellip您是大人。」「这是谁说的?」「公爵殿下。」青年答得飞快。「什么时候说的?」「在您来岛上的第一天。」「他还说了什么?」「这个,我不敢说。」青年露出僵硬的微笑。「原来如此helliphellip」晏子殊垂下眼帘思忖着,难怪这些保镖一看到他就绷紧了脸,拘谨得要命。卡埃尔迪夫大概是担心因为他是警察,这些服务于黑手党家族的保镖可能会对他不礼貌,所以事先警告过了吧。「不过大人、呃,先生,请不要以为我们讨厌您,我们完全尊重和接受殿下的选择。因为既然殿下会选择您,就证明您是最优秀、最合适的公爵夫人,我们只是helliphellip」青年斟酌着用词,怕自己说错了话。「只是什么?你说吧,我不会生气。」「只是担心服侍不好您,卡埃尔迪夫家族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女主人』了!对于您的出现,我们很惊讶又有些不适应。还有就是helliphellip我们都知道您是『夜鹰』。」「『夜鹰』怎么了?」晏子殊不解。「您不知道?」青年睁大眼睛,看起来很意外。「我应该知道什么?」晏子殊愈加疑惑,认真地看着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