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也可能……接电话的人是我的助理,”喻岭想了想,又说道,“你搬走之后,朋友帮我招了一个助理。”那个助手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学动画的,负责勾线上色之类的工作,性格开朗热情,很有活力。听完他的解释,梁树反而更生气了,“你的意思是,我没走的时候就是给你当助理打杂用的呗?”他这人有个很严重的毛病,一吵架就容易上头,不分青红皂白,只针对喻岭,虽然吵架总是吵不过他。“助理不是打杂的。”喻岭清楚梁树每次吵架都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直视着梁树的眼睛,有点心累地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声音放得很轻,相应地,姿态也显得低了许多。梁树对此的回应是偏过头不去看他,并附带一声不屑的冷哼。小狗抬起爪子,又把喝空的小碗往梁树脚边推了推。僵持了几秒,梁树表情别扭地弯下腰,把小碗从地上拿起来,放进了洗碗池。这就算是掀篇了。“初中的时候都经历什么重要的事,你再好好想想。”梁树说。小狗眼睛半眯起来,似在冥思苦想,“中考……挺重要的吧?”“……”中考对于每个想考高中的学生来说都挺重要的,不过这不是重点,梁树又问:“还有吗?”“没了吧。”“初三的时候呢?”梁树提醒道。不知道为什么,梁树就是不想直接把他穿越回过去经历的事告诉喻岭,而是想让喻岭自己想起来。“很多事我都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一件也不想记得。”“和我在一起也让你这么不开心吗?”类似的问题梁树之前问过,现在他又问了一遍。“开心。”之前喻岭糊弄了过去,而这次,他却回答得很认真,“梁树,那是我为数不多开心的时候。”“但你一点也不珍惜。”“嗯。”“我从没有辩解过什么,你呢?”喻岭沉默了片刻,“你印象最深刻的也是我们吵架的时候吧。”不然最后也不会走到分手的地步。“可是你连那些开心的事也不愿意记得。”“开心是短暂的,只有痛苦才最深刻,永久保留。”梁树把碗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两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争这个,挺累的。”然后转身离开了厨房。小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你记得游维吗?”梁树忽然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身后。“游维……”小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梁树接着问:“初三的时候,你被他诬陷偷东西,这件事你有印象吧?”“有印象。”“我穿越回去,帮你澄清了。”梁树避重就轻道。虽然过程颇为艰难,但目的总算是达到了。“是吗?”喻岭沉思着说,“我记得我那时候好像,也澄清了。”“你是怎么澄清的?”“游维当时非要我把那块表给他拿去鉴定,我不同意,后来,我当着他的面把表砸碎了,让他随便拿着那些碎片去鉴定。”“……还是你厉害。”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比把表扔进江里好不了多少。“所以还是什么都没改变啊,唉。”梁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还经历了什么事?”喻岭问。“好像没别的了吧……”梁树摸了摸下巴,忽而得意道,“对了!我进了你的房间,和你睡一张床了哦!”“嗯?”喻岭一愣,“禽兽!”“你脑子里装的什么黄色废料,清醒一点好吗!”梁树俯下身,捏着小狗的耳朵恶声恶气道,“那时候你才多大啊,个子还没我高呢,我又不恋童,别把我想得这么龌龊行不行?”第17章玻璃窗上凝着一层朦胧的水汽,阴冷色调的天空从窗子里看只是狭窄的一小片。如果不能改变过去,穿越回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徒然地让那些没有能力阻止的事再在面前重演一次。可是,如果过去的事可以改变,那喻岭还会是现在的喻岭吗……从而陷入无解的时间悖论。走出房子时,梁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大雾渐渐蔓延开,离房子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在眺望一座孤岛。他抬脚继续往前走。前面是一条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路,冬天的清晨,大雾弥漫,掩盖住周遭的一切物体,整个世界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可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喻岭的高中就在这条路的尽头,远离市区,偏僻的荒郊野岭中像是凭空出现一座古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