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坐在教室里,喻岭听着身边的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讨论。“纪书桃的前男友怎么这么多啊?听说警察最后一共叫走了十来个男的,从高一到高三的都有。”“不会吧?那她有没有可能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被某个前男友……”“哎呀,这可不要乱说啊,不过她在她们走读部风评的确不怎么好的。”喻岭并不关注那个叫纪书桃的女生交过多少个男朋友,只是好奇,昨天的那个人,他也是纪书桃的前男友之一吗?然而直到放学,喻岭都没有再见到他。傍晚去了天台,他也并未如喻岭所想在那里出现。喻岭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在找他,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上次已经把天台上的画稿都带走了,但喻岭还是又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他不希望自己的东西再弄丢了。把天台的门锁上,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喻岭像是早有预料般地回过头。果然是他。梁树做了一整晚的噩梦,经过一夜潦草睡眠,眼神昏沉,眉间难掩倦色。喻岭傻站在原地,迟疑地开了口:“你知道——”“嗯,我知道。”“我可能很快要走了,”梁树停顿了一下,自顾自地说,“走之前想去她家看看。”“她妈妈应该很难过。”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喻岭只能干巴巴地说:“你,不要太难过。”“你呢?你难过吗?”梁树突然看向他。“……”喻岭犹豫片刻,动作轻微地摇了下头,“还好。”奇怪的是,梁树并没有说他冷血,而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那也好。”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梁树默默在心里说。“再见了,喻岭。”说完这句话,梁树希望系统可以听到他内心的祈祷,让他看完纪书桃的妈妈再送他回去。也许系统真的听到了,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回到小狗喻岭的身边。面前的人仍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喻岭,一言不发,目光沉沉地望着他。梁树疑惑地挑起眉,“你怎么不走?”“我陪你去。”梁树在居民楼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一些水果补品之类的东西,打算如果纪书桃家没人的话,就悄悄放在她家门口。喻岭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帮他提刚买好的东西。“先找个人问一下她家住几楼吧。”梁树站在原地等待着楼里的住户出现。只见一个腰背佝偻、脸色灰败的妇女从远处走来,好像失了魂魄一样,步履缓慢地走进楼里。看清楚了她的样子,正是那天在小吃摊上见到的女人——纪书桃的妈妈,梁树没敢贸然上前打扰。过了一会儿,楼上隐隐传来争吵的声音,男人不耐烦的怒吼以及女人歇斯底里的痛哭。几分钟后,一个胡子拉碴、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从楼道里晃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尼龙材质的黑色行李包,他站在垃圾桶前,“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被一股脑倒了进去,然后毫不留恋地上楼了。梁树转过头,喻岭从垃圾桶上移回视线,彼此对视一眼。“那是纪书桃的东西吗?”喻岭问。“应该是。”两人走过去。梁树粗略地朝垃圾桶里扫了眼,里面装满了书本报刊一类的东西,还能看到花哨的笔记本封皮,很新,像是还没被使用过。他叹了一口气。“她和她家里人关系很不好吗?”“嗯。”梁树胡乱点头应道。他放弃了去纪书桃家里的打算,准备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走,正准备上楼。“等一下。”喻岭突然出声。他看到夹在某本书页里的稿纸露出一点边角,上面有熟悉的画迹,于是迅速把那几张皱得不成样子的稿纸翻了出来,展开。“怎么了?”梁树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变化。“这是什么?”“我的画稿。”距离有点远加上天色渐暗,梁树看不太清上面画了什么,想要离得近一点凑过去看,喻岭却把纸折了起来。“你画了什么?”喻岭神情恍惚,没有回答。“为什么你的画会在她这里?”梁树的大脑急速运转起来,心底浮现出一个猜测,“该不会……这就是你之前说找不到的东西吧。”喻岭沉默片刻,答非所问道:“我不知道她叫纪书桃。”“她拿了你的东西被你发现了?”转念间,梁树想到了来之前喻岭告诉过他的话。眼前的少年却摇摇头,“没有,我之前在天台附近见过她几次,但不知道她就是纪书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