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淳之这天有个晨会,早早来到公司,却颇为心神不宁。他摸过桌上的烟盒,磕出一根来,手在抽屉里找打火机,一阵摸索,却没找到。助理小郑这时进来:“老板,该开会了。”温淳之抬头:“打火机给我。”小郑从善如流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双手奉上。温淳之点了烟,还给他时,随口问了句:“今天几号?”小郑:“六月七号。”温淳之点点头,又问:“今儿高考?”小郑莫名,但还是道:“是的。”话落下来,只见这小老板,也不开腔,兀自静静抽着烟,小郑小心翼翼提醒:“老板,这会......”眼前的人,却一阵风似的,突然站了起来。小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温淳之已拉开门,留下一句:“今儿晨会取消。”何惠欣接到温淳之的电话,几分惊讶。电话那端,那小爷直截了当问:“蝉蝉在哪个考场?”何惠欣懵了一瞬,才道:“C六中。”何惠欣心里疑惑这人怎么突然关心起温蝉的考场,正想问几句,谁想一开口,那端已然撂了电话。温淳之在导航里输入市六中几个字,便随着机械的女声指引驱车前往。六中临近一片工厂,越往深处开,越是几分消寂。小姑娘兴许也不在六中,即便同一个学校,也未必同一个考场。温淳之开着车,这一路倒是没多想什么,只觉得,小姑娘若是这人生第一大关失利,那他可真真是罪过。C市六中附近,一路都挂着牌子,牌上几个大字,高考在即,请勿鸣笛。温淳之将车停至一处树荫下,摇下车窗,点了根烟。临近八点,来往车辆明显多了。学校门前,挤满了高考学子,说说笑笑,倒是前来陪同的家长,个个面色沉肃,好似欲赴前线。温淳之意兴阑珊等了一会儿,抽了两根烟后,小姑娘才姗姗来迟。还真是让他赌对了。小姑娘穿着件酒红色半袖衫和蓝色牛仔短裤,露出两条纤长笔直的腿。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温淳之见过那妇女,小姑娘的神色透着点漫不经心。郁喜如果此刻扭头去看,也许会瞧见那长龙似的黑色轿车里的其中一辆。然而郁喜这几天心无旁骛,如苦行僧,一心只惦念着高考。一直挨到八点半,看着小姑娘进了考场,温淳之才驱车离开。作者有话要说:宁愿有遗憾,亦愿和你远亦近。---《春夏秋冬》第十五章 高考两日后,迎来了班级聚会。聚会的地点在C市的一处五星级酒店,挺高档的,同年级的几个班级都定在那地儿。六点半聚餐,同学已来了一拨。包厢里,灯光璀然。今晚的女同学都不约而同精心捯饬过一番,个个鲜艳亮丽。毕竟,今晚过后,就此天南地北,最后一面总得留下些许好印象。郁喜是踩着点来的。班长苏询热情招呼:“唉,班花来了呀。”郁喜长得不俗,实在担得起班花二字,班级也有不少男生对她有好感,奈何郁喜这人不大爱说话,总给人几分距离感。温蝉笑嘻嘻地招手:“小喜子,来,坐我这儿。”郁喜对着苏询微微笑了下,便朝温蝉走去。将近七点,那些老师才姗姗来迟。席上,师生关系倒不再是一板一眼,也能来几句玩笑话。连平日里一向严肃的数学老师徐老头,此刻也是笑意盈盈,和同学们碰杯说笑。平日里最闹腾的学生,此刻都成了调节气氛的能手。有同学过来敬酒,郁喜也没矫情,倒是意思的喝了点,如此下来,倒是喝了将近一瓶。郁喜酒量不差,郁父还没重病之前,也是贪几杯小酌的人。在郁喜小的时候,郁父总会让郁喜尝上那么一两口,渐渐的,郁喜也能喝上那么一两杯。室内冷气对着她,郁喜手臂几分凉意,终究寻了个借口,出了包厢。高考前几日,她一心扑在学习上,此刻难得松懈下来,竟觉得几分茫然和空落落的。梁冬宇他们的班的聚会,也在这一层楼。梁冬宇出来上了个洗手间,就看见站在走廊处的郁喜。他心里一动,抬脚朝她的方向走去。早前就有的想法,此刻隐隐上头。郁喜手指摩挲着乌木栏杆,边上的女同学同她一起出来透气,女同学见到梁冬宇来了,倒是很有眼色劲的离开,临走之前,轻轻道:“梁冬宇过来了。”郁喜对上女同学意味深长的目光,眼底一片茫然。所以当梁冬宇对她说出:“郁喜,我喜欢你。”郁喜却是几分局促,她怔怔几秒,才踉踉跄跄一句:“抱歉。”梁冬宇憨憨笑了下,转了个头,继而问:“我在和你表白之前,就猜到你的回答。“他自嘲的笑了声:“果然不出所料。”郁喜神情僵硬,极不自然地扯出一个虚泛笑容来。梁冬宇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吧,那天我看到,你上了温蝉她哥的车。“那天,一行人到pub玩,中途郁喜去上洗手间。梁冬宇等了会儿,不见她回来,便去寻她,恰好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进入电梯。郁喜似被当头一棒喝,这几日,她一直避免去想起温淳之,此刻梁冬宇这一句话 ,却又勾起那天的事来。郁喜拧着眉头,她也想过,高考结束,和那人表明心意。梁冬宇舌头顶了下腮帮子,良久才一句:“他不适合你。”郁喜一直都清楚,不是他不适合自己,是她牵不住他浪荡的灵魂。温淳之出来抽根烟,透气,倒没料到会目睹一场校园青春剧。他不禁心里失笑,边上一道出来抽烟的好友笑道:“年轻可真他妈纯。”又抽了口烟,对着那女孩点评:“唉,那姑娘,我瞧着长的不错。”女孩白瓷的面容,在头顶橙黄的光线泛着细碎的柔意。温淳之轻轻扯了个唇角,似随口附和:“是不错。”继而将烟揿灭在铝合金桶盖上。”两人抽完一根烟,好友拍他的肩:“该进去了。”他转身的那一霎,郁喜瞥见了那一角衣料。临至十点,温淳之到地下车库取车。白澄澄光线下,诺大的车库里,小姑娘坐在台阶上,将头埋在膝上,伶仃一只,模样怪怜人。闻见脚步声,她沉沉抬起头来,眼神直愣愣盯着他。温淳之抬脚过去,脚步沉在这空旷封闭的车库,显得格外清晰。似一枚石子,投入深潭,激起一圈涟漪。他蹲下身子,视线与她齐平:“怎么蹲这儿。”郁喜盯着他:“我刚才看到你了。”他眼里毫无波澜,郁喜了然他也瞧见了自个。她一开口,清淡的酒意扑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