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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眼前一热,视线又模糊了。傅云峥身受重伤,濒死之际,最担心的事居然是怕余鹤在他葬礼上挨欺负。傅云峥语调平静:“所以......你别去了,你要是想我,在哪儿想都一样......水晶棺里的人不是我,为了显得人有气色,还要涂脂抹粉的,也不好看。”傅云峥有千言万语想要交代,余鹤则是半句也不想听,只说自己对未来岁月中几十年长相厮守的憧憬。余鹤从没有这样讨厌傅云峥,傅云峥今天总是在讲他不喜欢听的话。他不想理会傅云峥,默默低头赶路,过了不知多久,余鹤又忍不住说:“傅云峥,你真讨厌,我恨死你了。”傅云峥没有回应,他呼吸渐沉,又陷入了昏睡。余鹤想,学医学了这么多年到底学了什么?他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救不了。傅云峥一生积德行善,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会死在缅北呢?这不公平。余鹤才不会去参加什么葬礼,傅云峥不会留在缅北,他们会一起回家。活着,回家。余鹤背着傅云峥,从晦暗的森林中穿过,一直走一直走,走向那座近在咫尺又恍若天涯的佛寺。第149章 傅云峥醒来时, 外面风雨大作。昏暗的火光中,他隐约看到残破的供桌、歪放的香炉,一盏清油灯在不远处摇曳, 描着金边的白瓷供盘碎在地下沾满了灰尘。狂风骤雨拍打着窗棂,窗外电闪雷鸣,几十条红色经幡从高高的横梁垂下, 纹丝不动。风雨吹不进来,这里安宁与外面是两个世界。身下的木板比棺材板还要硬,垫了块颜色红绒布,上面生了许多绿色的霉点。我是死了吗?傅云峥微微一动, 搭在肩上的金色斗篷垂了下来,这件斗篷很破旧,不仅颜色暗淡,还有一股陈旧泥塑的怪味。这就是我的殓衣?傅云峥不自觉地皱起眉,英俊的面部轮廓紧绷着,显然对眼前的一切很不满意。这地府的品控实在不怎么样, 看来冥界的经济建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傅云峥出身世家,一生荣华显贵, 就算死了也是个挑剔的鬼,他嫌弃地捻着袍角, 将斗篷扔到地上。伸出手臂时, 牵扯到腰间一阵剧痛。傅云峥瞬间疼出一身冷汗。这阵彻骨剧痛, 霎时把他拉回人间。傅云峥抬起头, 看到了层层红幡后面的佛像,高大的佛像足有几十米高, 菩萨眉目微敛,神色悲悯地注视着人间。原来这是间废弃的佛寺, 余鹤真的把他带了过来!余鹤呢?“小鹤?”傅云峥的声音很哑,几乎只剩气音。佛堂内很安静,没有任何回应,在急雨敲击窗扇的飒飒声映衬下,天地间仿佛都只剩傅云峥一人。余鹤是......走了吗?即便傅云峥内心希望余鹤能做出最优选择,但在这样的深山风雨中,他心头还是免不了拢上一层落寞。“小鹤......”傅云峥撑着手试图坐起来,简单的动作却带来剧烈的连锁反应,他喘息坐起身,还没有进一步动作,忽然听到了一声呵斥。“别动!”傅云峥倏地抬起头。寺庙木门轰然打开,疾风骤雨倾泻而来。白色的雨幕中,余鹤赤着上身,协风和雨一同闯进傅云峥的眼眸。那一刻,傅云峥神魂激荡,内心深处山呼海啸。生与死的考验,在爱情面前一文不值。傅云峥从未敢奢望爱情的平等。在爱情这场战役中,先动心的人注定一败涂地。无论多强势的人,只要陷入情字织就的窠臼中,都是满身的力气无从施展,只能用来跟自己较劲。是他先动的情,一颗心交了出去自此便身不由己,爱人的丁点回应都是无比的甜蜜。可余鹤给他的,总是比傅云峥预期的要多。余鹤反身合上木门,将满天风雨挡在门外。余鹤只穿了条黑色工装裤,浑身湿透,雄劲的肌肉沾着雨,显露出一种出奇的强大与悍然,凌乱的额发和淌水的裤脚弱化了余鹤身上的明艳端丽,平添了份少见的野性。他就这么朝傅云峥走来,体温似乎能将身上的雨水蒸腾成雾气,每走一步,都带动腰腹肌肉活动,水珠顺着线条轮廓淌下来,如同虎豹般矫健。傅云峥目不转睛。从河边到佛寺,短短五公里的路程,余鹤在这段路途中悄然成长,生出了顶天立地的脊骨,完全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强悍模样。余鹤半曲下腿,蹲在傅云峥腿边:“你好些了吗?”傅云峥回过神:“哦,你去哪儿了?”余鹤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给傅云峥看自己手上的草:“我去采药了,这是大叶紫珠,消肿止痛的草药。”“这么大的雨......”傅云峥抬起手在余鹤微凉的脸颊上轻轻一触:“多危险。”余鹤朝傅云峥笑了笑:“我还烧了热水,现在端来给你。”余鹤向后堂走去,不一会儿端来个素瓷茶碗:“这座佛寺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了,到处都落了一层灰,好在后厨还有些东西用得上,这碗我用热水煮过了,你先喝点水......少喝点。”大失血后,人体内血液容量减少,大量饮水会稀释血液中的电解质,造成血压下降,影响血液输氧的功能,导致供氧不足。余鹤端来的茶碗内,只盛了小半碗水。傅云峥接过碗,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唇:“什么时候了?”余鹤拿起腕表看了一眼:“下午五点。”傅云峥微微一惊:“我睡了这么久。”也许是昏迷时身体得到了时间自我修复,这次醒来,傅云峥明显感觉到自己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余鹤应了一声,握着傅云峥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嗯,我处理过你身上伤口了,你不有事的。”傅云峥指尖微动,眼神中露出些许疑惑。余鹤从地上捡起一块儿染血的玻璃片,夹在指间给傅云峥看:“命运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傅云峥瞪大双眼,下意识反手摸向自己背后。他腰间除了厚厚一层绷带什么也没有,那枚插在肉里的玻璃片此时正握在余鹤手里!余鹤竟然把那块儿玻璃取了出来,而他居然还活着!*三个小时前。余鹤终于走进了掩在松林间的金顶寺庙,可当他迈入院门时,却几乎被绝望淹没。寂静的林苑、朽烂的院墙、破败的庙宇、半人高的蒿草......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余鹤表明,这里并没有人。也许是山林太深,香火不济,这是座已废弃许久的佛寺。余鹤迈进正殿的刹那,酝酿已久的暴雨落了下来。他将几个蒲团拼在一起,把傅云峥放了上去,而后屈膝坐在佛前,望着头顶高大的佛像,满心茫然。怎么办?没有人,向外界求援的路径就走不通,傅云峥的伤口还没有处理,玻璃片卡在伤口中,虽然能避免短时间大量失血,但同时也在一点一滴消耗着傅云峥的生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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