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自接到信以来,那浑身的开心劲儿就别提了。便是赵二爷也一脸开怀。再就是四房,虽然赵四爷在钱塘,章氏有些遗憾。但家中的生意等事情已被章氏全部掌握,全氏留下的痕迹被抹的一干二净,因此章氏心情还是不错的。如此,明年,她就能放心去钱塘跟夫君相聚。趁着还年轻,再努把力添个儿子,那心中便无遗憾。正午时分,天开始下起了雪子。自早上起,五太爷便带着赵二爷和赵昱赵珽,还有几个家仆在祠堂里面布置,这里将是晚上的重头戏祭祀祖先。阿黛此时正跟宋可儿一起清点着过年的器物以及该准备的年礼等等。宋可儿显然几宿没睡好,眼下有深深的眼圈。“可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阿黛问道,不管怎么说,宋大民托了她,宋可儿这边她总是要照应一二的。“也没什么。就是珽哥这些日子老喝醉酒,我晚上照应他没睡好。”宋可儿有些闷闷的道。听得宋可儿的话,阿黛明白了。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赵家四房这边,章氏如愿的抹去了全氏的痕迹。同时也就等于抹去了赵珽生母留下的痕迹。以后在这个家里,赵珽两口子就得全仰着章氏的鼻息过日子了。虽然章氏如今因着阿黛的原因,对宋可儿甚是不错,但章氏无子还好,若是章氏有子,那最后这个家由谁当家就不好说了。赵珽定然也是担心这个。可如今的问题是赵珽和宋可儿自身不硬,惹出未婚先孕的丢脸事情,便是以后由章氏之子继承四房。赵珽都叫不起来,毕竟赵珽算是败坏了门风。“可儿姐,今后的事情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好,你婆婆也算是个有分寸,做事断不会太过分,所以这些事暂时不要多想,如今最紧要的是让你夫君好好读书。听世子说,明年皇帝六十大寿,要加恩科,明年先加秋试后年初再加会试。便是不中,接下来又正好是三年一次的大比之年,只要努力。能够登榜。那便是出人投地,便是之前的过错又如何?人谁无过,改之就好。”阿黛轻声的道。说起来,赵珽目前只有这一条路走,如果不走这条路,便是章氏无子,赵珽支撑门户,可因着这事,那在有份量的人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的。“真的?明年会加恩科?”宋可儿一脸惊喜的问。“是真的。”阿黛点点头。听赵昱说过,这事情过了年。朝廷就要宣布的。一听是真的,宋可儿便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她如今再不是钱塘那个不知深浅的女子,自也晓得,她们夫妻要想出头也唯有在这上面努力了。挺了这去,那今后,她和小萱儿还能抬起头来做人,要不然,以后便只能窝窝囊囊的一辈子了。“嗯,我晓得怎么做了。”宋可儿点点头。阿黛便不在多说。“对了,我婆婆让我提醒你,二房那边你要心中有数,那赵璋能升百总,若没有阮家放手,是断然不可能的。”这时,宋可儿看了看四周下人离的远,且都在忙碌着,便压低着声音跟阿黛道。这是章氏让她提醒阿黛的,毕竟许多事情,章氏是不好出口的。阿黛微微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她自是心中有数的,恭王妃玩这一手也不过是一种平衡。先扶一把赵家二房,让二房有跟赵昱抗横的能力,这样,赵昱要想完全掌握恭王府,就离不开恭王妃的支持。这王妃的手段耍的是不错的。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天意是最难捉摸的。阿黛此时看着天空,风起云涌。京城的鞭炮声便开始此起彼伏。申时,一切准备停当,接下来就是准备团圆饭了,阿黛起身,准备回屋里换一身衣裳,路过抄手游廊时,就看赵云笙赵云锦两个肩并肩的坐在游廊的廊杆上,一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上不时闪现的火花,一边聊着天。虽然是阴沉的天,但倒底还只是申时,也就相当于下午3点钟,天自然还是亮堂,因此天空中的焰火并不太明显和炫丽。“云锦,你在钱塘可听说秀姐姐的事情了?”一片鞭炮声中,云笙压低着声音在云锦耳边低声的问道。“什么事情?”云锦问道。“听说秀姐姐在钱塘跟一个姓安的秀才不清不白的?”赵云笙八卦的问道。十二岁的女子,半大不小的,却未真个懂事,对什么都好奇,也容易人云亦云。“这我不知道,我去钱塘的时候,秀姐姐已经回京城了。”赵云锦道,她在钱塘时,因着全氏当权之故,她多数同章氏都是待在衙门后宅,并不去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你真是的,怎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听彤姐姐说的,总之是挺不要脸面的。”赵云摇着头有些不屑的道。这时,两人听到了阿黛的脚步声,连忙回过头来,见到阿黛,连忙从那廊杆上跳下来。齐齐全阿黛行礼:“见过嫂嫂。”“再说什么呢?”阿黛自是听到她们之前的话了,这会儿只是故意问道。听着阿黛的话,赵云锦正要老实的回话。那赵云笙连忙拉着她:“嫂嫂,没什么。”“云笙。开始读书了吗?”阿黛问道。“读了,我九岁就开始启蒙了,到现在已读了三年了。”赵云笙道。“那孔子观于周庙那一篇读过吗?”阿黛问道。“何止读过,我还会背。”赵云笙说着,便背负着手背道。孔子观于周庙,有敧器焉。孔子问于守庙者曰:“此谓何器也?”对曰:“此盖为宥座之器。”孔子曰:“闻宥座器,满则覆,虚则敧。中则正,有之乎?”对曰:“然。”孔子使子路取水试之,满则覆,中则正,虚则敧。孔子喟然而叹曰:“呜呼!恶有满而不覆者哉!”子路曰:“敢问持满有道乎?”孔子曰:“聪明圣知,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抚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挹而损之之道也。”赵云笙背来,十分的流利。显然是下了功夫记下的。这篇文的大致意思就是孔子参观周庙,看到一个倾斜的器皿,便问守庙的是什么。守庙的说是座位右边的器皿,孔子又问,听说这右座之器,盛满水就会倾覆,空了就会斜,水装到一半则正直,是这样吗?庙祝回答说,是的,于是孔子便让子路取水试之。结果果然是对的,而后半段则是教导谦虚谨慎。不可自满,水满则溢的为人处事之道。这篇文是大户人家教导子弟必学的一篇文。“那你能告诉嫂嫂。孔子为何让子路取水试之?”阿黛盯着云笙问。听着阿黛的话,赵云笙先是一愣,随后脸有些胀的通红,先生在教导这篇时,自然是解释的十分清楚的,许多事情不能一味的道听途说,必须亲眼所见,亲手证实,方可定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