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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茶楼酒馆。三楼一个雅间面朝刑场,雅间窗户大开,里面坐了一个宛若巍峨高山一般的人物。盛明州深知这人物对朝东门的忌讳,连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宵小敢在刑场放肆,再不闭嘴,给我一并拉入刑场行刑!”裴渊连忙出声制止:“裴望!回去!”裴望不依:“爹!为何你们不替自己辩解!什么意图谋反!我不信!爹!”刑场之外一片嘈杂,百晓侧目看去,裴渊一行人早就恨得浑身发抖。强权之下,他们没有办法,只能闭目等死。台下少年人们纷纷跪下,请求三司重新审查自己爹爹的罪过。一时间法场之上乱成一锅粥,盛明州不再理会只是看向日晷的指针逐渐踱向正午。这是一场备受煎熬的行刑。少年人们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替父亲讨一个说法。刑台之上的人们,却已经打定了主意,死而向生。两代人隔着法场的禁卫军对望着,各自辛苦。“午正刑时!”盛明州亮声拿起手边的令签,抛起来。刽子手们看着处斩的令签在空中翻腾,举起手中的大刀,准备行刑。台下的少年人们见状,疯狂地向往里冲。禁卫军们不耐烦了,纷纷扬起拳头砸了下去,把裴望一行人打翻在地。“爹!爹——”少年人们的嘶吼声企图阻止刽子手落下的刀锋。只有百晓安然若泰地闭上了眼睛,无依无恋。“嗖”的一声,一道宛如鹤戾的破空之声从众人中穿过。直接穿在了那即将落地的令签直直地送回了盛明州案台。令签带着一只箭矢,插在盛明州胸前的桌案之上,只有一寸便会没入他的胸膛。盛明州惊魂未定,后知后觉地看向桌前那一只百步穿杨的箭矢,眼睛瞪地直直大声吼道:“是谁在阻挠行刑!?”随之而来的是一匹骏马的嘶吼。百晓睁开眼睛,看见了神明降世。这个有着宛若神明面孔的人,胯。下一匹血红色的战马,把周围无色的苍雪染得凄红,身后有万丈光芒遮蔽了坐骑,宛如从云端落入凡间一般,身着一身戎甲,一手持弓,一手勒住马缰,怒目盯着监斩台上的盛明州。盛明州先是一愣,下意识地站起身,伸出手直指来人。喝骂还未出口,忽然察觉来人正是这段时间销声匿迹地东陵六皇子许安归。“殿下!”邢台之上裴渊一行人看见许安归宛如神祇降世一般,纷纷喜极而泣。他们的神没有抛弃他们,在生死之际出现,来拯救他们了。许安归忽然降临,法场周围骤然安静了下来。他从马上落下,穿越无数人的目光,走到监斩台前,仰头看着盛明州:“放人!”盛明州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人,脸庞比许都永春巷子里那些小班倌人里的花魁还要精致,本该是阴柔绝色的面目,却因为身上的这身戎装与颀长的身形,无端地添加了一种不可亵渎的英气。这一身摄人的气魄,宛如坐在对面高楼之上的那个手握权柄的人一般,让盛明州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片刻之后,从朝东门周围的大街小巷中涌出无数禁卫军,把许安归包围在圈地之内。而后禁卫军分开一条道路,一个身着锦服的华丽男子缓缓而入。许安归侧身看向那人,那人负手而立:“好久不见,六弟。”许安归转过身,冷眼看着许安泽,许久才欠身行礼道:“太子殿下。”许安泽眼睑处有惊讶之色稍纵即逝。许安归自顾自地起身,盯着许安泽:“敢问太子殿下为何扣押我南境下属?”许安泽扫了一眼邢台,回道:“还不是因为你在北境屯兵,南境私自出营所致。”许安归蹙眉。许安泽见许安归不说话,继续说道:“陛下下了诏令,你无辜拖延。三司招你回都城参审,找不到你人。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这不,你无端地出现了,好似是应了什么似的。来人呐,把六弟送入刑部大牢之中,待审。”说罢便有禁军上前,想要羁押许安归。许安归冷冷地扫了一眼,带着整个二月的冰霜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那些冰霜卷成一只箭矢,射入那些禁军的心房,让他们冻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许安归缓缓望向许安泽:“既然我才是太子殿下的目的,无辜羁押获罪的人是否可以放了?”许安泽仰头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六弟啊,我看你还是没有弄明白你现在的处境。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讲条件?要杀要剐,自有三司定夺。与我何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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