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睿明说罢,工部尚书李涵上前道,今年北边河流上游大雪封山, 开春之后南边多雨, 入夏之后河流下游恐有水患,沿河堤坝应该提前派人去巡查, 若有失修或是不稳固的, 应该尽早安排人去加固, 免得夏季暴雨连绵,下游河水暴涨决堤。礼部最近在准备会试,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没有什么重要事汇报。刑部的事情,向来都是多如牛毛,若是要事事禀报,说道天黑都说不完。今日倒是送来了一批斩监候的人,给东陵帝复核。吏部尚书宋谏向东陵帝汇报了去岁官员考核,并且向东陵帝递交了一份人员调用的名单,其中有业绩全优往上调任的,也有业绩特别差,需要撤职留观的。东陵帝接过来,案牍上又堆满了劄子。东陵帝直了直身子看向许安归:“兵部有事要奏吗?”许安归看了看其他五位尚书,见他们都望着自己。看样子其他五部是把今天要说的事情说完了。许安归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本劄子:“臣想说的,都在这里了。内容比较多,陛下还是慢慢看得好。”东陵帝示意接过来,邹庆上前接过来,放在案头。东陵帝揉了揉肩膀:“没事,就散了吧。”“散——朝——”下朝以后,各部官员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急行,回自己的官署,继续做事。许安归新官上任,兵部本就没什么差事,他在前面缓步走着,倒是与周围那些急行的官员格格不入。江狄与石武从后面跟了上来,跟许安归抱拳行了军礼:“殿下。”许安归微微点头,示意他们跟他一起:“我去兵部官署看看。”江狄问道:“殿下去官署做什么?”许安归奇怪地反问:“不去官署,做什么?”石武呵呵傻笑道:“殿下,兵部就没那么多事。从刘尚书接任开始,兵部的官署我们七、八年都没去过。”许安归睨着石武,眼眸里带着冷气。石武见状也不敢造次,立即收了笑,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江狄一边走一边跟许安归解释:“前任兵部尚书,刘大人是个老好人,那件事之后,被推倒这个位置上来也是如坐针毡。他既怕自己做得好了,惹上殿们厌烦。又怕自己做得不好了,仕途不保。所以,他一直守着兵部,不出大错便是。其实,兵部还能有什么大事……边关的重将亲眷,都被压在许都……”许安归眼睑微沉,一言不发。兵部掌管武官铨选考核及军籍、地图、疆界、边防、车舆、厩牧、驿传、装备、军械、仪仗等军事行政之节制。朝东门后的八年,无论是军籍、地图都再也没有更新过。戍边之责,北边有许安归一直与威胁最大的乌族部落迂回作战,南边有重兵把守,西域西神佛国一向不喜战事。这才让东陵帝国有八年之久的安稳。兵部现在无论是装备、军械、车舆,还是厩牧,不是原地踏步,就是几乎没有在办。唯一还在运行的事物大概只有驿传与仪仗这两样了。仪仗现在主管是石武。兵部的官署修在皇城仪仗队校场边上,许安归步行到官署,这是一个标准的官署院子。门口有一对石狮,石狮上缝隙间落满了糜烂的树叶与发黑的雨水,门楣也是朽木,一阵风穿门而过,都能看见木梁上掉下的木屑。兵部官署的牌匾掉了一个角,牌匾上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落满了灰尘。五层青石板搭成的石阶,有四块都已经碎裂,极不平整。拾级而上,许安归推了一下官署大门,只见一扇门直接倒了下去灰尘肆意,另一扇门干脆就推不动。许安归后退一步,扇了扇四处飞扬的尘土。江狄与石武尴尬地对视。许安归只想到这兵部官署没人,没想到这里居然闲置了八年之久。不仅地处偏僻,就连官署都没人维护,简直可以直接列入危房,推倒重建了。如果不是不远处校场上还有仪仗训练的声音,身处这破败之地,怎么也不会有人想到这里居然是兵部官署。许安归继续往里面走,只见官署地面的石缝里到处杂草丛生,藤蔓已经把官署的大门给爬了个严实,根本进不去。更不要说进去看里面的东西了。许安归蹙眉回头,望着江狄与石武。江狄很是机敏,立即低声道:“属下这就去给工部写条子,让工部的人来修缮。”“我亲自走一趟吧。”许安归甩袖,转身又去了工部。工部官署李涵刚点了去巡河的人,正在写劄子,禀明人选。工部门口的杂役,远远地看见江狄,立即一路小跑进官署禀报:“尚书大人,江将军与石将军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