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就是想你了。”冉风的轻笑声传来,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谢海安在电话另一端垂头丧气的小狗模样。“我也想你。”听到冉风的话,谢海安心中酸涩的潮水晃动引发了翻天覆地的海啸。“明天就去村子里了,村子没信号,你就收不到我消息了,但是我还会给你发,等到有信号了你就收到了。不能给小平安吃狗粮要看着它,它总是偷偷去小冉碗里吃狗粮。还有小冉,每天都要带它出去玩两个小时,别看它胖,运动量可大了。你要是忙就把它们送到宠物店。”冉风安静地听着谢海安的碎碎念,那些生活的琐碎掺杂着谢海安无限的爱。“我不能看你的直播了,你下载下来,我回去咱们一起看。”“好。”“这半个月你得好好吃饭,我拿了你的睡衣和几件外套,等回去我们去我之前住的地方把我的衣服拿回来吧。”谢海安像一个嘴碎的小老太太漫无边际地诉说着暖心而又窝心的废话。直到听到了手机另一端有人在叫冉风上场。“你是不是要去忙了?”“嗯,好好照顾自己海安,你说的我都记下了,等你回来。”“那挂了吧”谢海安低声道。“好。”冉风说完话,却没有人挂掉电话,电话中两个人的呼吸声一深一浅。“冉风。”“嗯?”“我好爱你。”“我也是。”第40章 胆小鬼申玄走出浴室, 他只穿了一个大裤衩,上身纹的半张龙腾虎跃图纹身上还滴着水。看到谢海安还是他进浴室之前的姿势坐在床上有些惊讶,开口道“去洗澡吧?洗完澡早点休息, 明天还要早起。”谢海安点点头, 拿着毛巾进了浴室,谢海安出来的时候还是穿戴整齐, 只是头上湿漉漉地沾着水珠,申玄一脸诧异“你睡觉还穿着外套?”谢海安点点头“我习惯穿着衣服睡觉。”这是个奇怪的癖好,申玄却没有过多过问, 两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申玄那边很快就传来了熟睡的微鼾声,谢海安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摸了摸胸口凸起的疤痕, 他的身上有很多这样深深浅浅的伤疤, 只有阳鹏和谢海宁看过,冉风也只是看到过他手臂上的伤疤。他有些胆怯。胆怯到不敢让冉风看到它们。黑暗中一股巨大的恐惧袭来, 黑夜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围绕在谢海安身边低声咆哮着, 只待一个时机冲上来将谢海安的骨肉撕碎。谢海安闭上双眼,最近他在冉风身边, 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过那段腐烂而暗黑的日子。他的生活太过安逸,安逸到他差点忘记了那颗定时炸弹正悬在他头顶,随时都会爆炸将他的头炸得四分五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钟谢海安都觉得如此难熬。他如同即将被溺死的人在黑夜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谢海安慢慢将手摸进口袋, 那是冉风给他配的新药, 他掏出一粒含在口中,谢海安的头剧烈地撕裂着,意识却无比的清明。谢海安在心底默念。我一定要赢。一定要治好自己。如果我从未见过光明, 或许我可以适应黑暗。可是我又见到了少年的光,我又怎么能让自己在腐臭而又肮脏的角落孤独地死去。他咬住自己的手背,手臂上的痛让他的意识不会陷入虚无的痛苦中,他强迫拉扯自己的精神,让他不去踏足那段腐烂的日子,也强迫他不再去回忆少年那段美好而又灿烂的时光止痛。天边泛出鱼肚白,谢海安像一条脱水的鱼,无神地睁着眼看着窗外。时间流转,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谢海安望着天边无声地笑了,这一夜他在痛苦中苦苦挣扎,却没有再像之前的日日夜夜一样陷入意识的无尽循环。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至少在此刻,谢海安不再是那个任由自己自生自灭的胆小鬼。他开始尝试着接受阳光,接受人群,甚至是接受破烂的自己。申玄醒来发现已经收拾好行囊的谢海安有些诧异“起这么早?”谢海安看起来很有精神,或许是因为昨晚休息好了的缘故?申玄觉得今天的谢海安很不一样,却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或许是精气神?他们小组的6个人坐上了去村落的面包车,其他的五人之前都一起去参加过其他的援建项目,只有谢海安是后加进来的。原本几人并不太看好谢海安,之前见过太多人抱着一腔热血来参加这些项目,却由于吃不了苦,很快就放弃了。他们到的这所小学一共有37个小孩,年纪最小的6岁,最大的13岁。其中需要一级干预的孩子有一个,一个10岁的小男孩,小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黄色半袖,黑黑瘦瘦,目光空洞地坐在角落。一落脚,学校的校长就和王思就组织大家在破败的教室开了一个小会,目前学校还在修缮房子虽然不漏雨了,木质的课桌板凳却是被雨水泡过还泛着湿气。校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除了他还有一个男老师约莫30多岁的样子,见到他们一行人很是高兴。男老师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学校的情况“学校一共还有37个孩子,年纪最大的13岁,最小的6岁,都是经历过这场泥石流后的小孩,目前只有几个小孩没有任何异常,其他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在夜晚难以入睡,或者突然哭闹,很多小孩经历这场泥石流后都很怕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