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张大了嘴,目光痴痴地落在仪表盘上,船长好一会儿没听见他的回应,刚要开口,就听见他说,“黑,黑,漩涡,船,船长,有漩涡。”船长猛地转身,刚刚还在仪表盘上的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黑点,突然变大成两厘米左右的黑洞,船行距离不过几千米。“船长。”男人慌了神,“还没到深海区,怎么会有漩涡。”“回程。”船长立刻喊人过来,“现在马上安排回程,顶层的人你去跟他们交涉,不然就来不及了。”男人慌不叠的跑出去,心里想的却是,以那个黑点的形成速度,他们真的能逃的过去吗?顶层上,音乐声震天,孟军穿着一身休闲服泡在水池里,不远处,孟多正以教授艺术的名义揽着两个金发美女往舱房里走去。孟军'啧'了一声,对着视频那边的人说道,“张寐死了,你满意吗?”他猛灌了一口酒,将镜头对准自己的脸,趴在水池的岸边说,“看你的表情,很不满意呐,没关系,你说,还想要谁死?”和这边的休闲状态不同的是,宫枕息穿着正装,人就像是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精英意味十足。闻言,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说,“你们闹出的动静未免太大。”“哈。”孟军打断他,说,“我们闹出的动静再大,难道不是因为你那边的人临时反悔?是那个医生吧,她是你的人,还是说,你们本就是这样安排的。”“宫先生,你不厚道啊。反正不管怎样,答应你的我们已经做到了,但是你答应我们的,我们可是没看到诚意。”宫枕息那边传来刷刷的翻页声,过了几秒,他说,“易萧死了。”孟军拿酒杯的手一顿,问,“怎么死的?”宫枕息:“被砚京杀死的。”孟军抬起手,又放下,好像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你说那个小兔子,她杀死了易萧?”“砚京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宫枕息一点都不为易萧的死感到难过,一个没用的东西,死了就死了,白费他那么多的心思。相比于易萧的死,他对砚京的下落更感兴趣。 “她可不是什么小兔子,兔子是不会杀死猎人的。”“我不管她是兔子还是猎人,当初你答应我们的,砚京是一定要交给我们。”孟军说,“反正我们目标都一样,利用她——”“各位乘客,这里是DG659号邮轮呼叫中心,现因为海上天气问题,船只返航,请大家不要着急。”“重申,邮轮已开始返航,请大家不要着急。”“什么天气问题?”孟军一愣,随即感受到脸上有一点湿润的痕迹,不由得怔了怔,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下雨了?”其他正在狂欢的人群也跟着停了下来,侧耳听着广播里的动静。“搞什么啊,不是说今晚没事儿吗?”“我们又没去深海,下雨而已,没事儿吧。”“好不容易出来,我可不想返航。”“我也同意,下雨而已。”“铛——”船只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到处都是水的甲板上人群站不稳,一个跌到便滑了出去,站在上面的人像是在跳踢踏舞,踩来踩去到处都是尖叫。“搞什么?”“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船下沉了?”有人死死拽着栏杆看着几乎快与栏杆齐平的海水,腿一下子就软了,说,“不,不是,海海水上升了,船也跟着上升吗?怎么还下沉了。”“怎么办?”船长也不知道怎么办,船行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漩涡扩散的速度,没多久,船只就到了漩涡的边缘,船上的通讯仪器全部失灵了。没有信号,求救的消息发不出去,伴随着漩涡的扩散,船行的轨迹被强硬的扭转,船长竭力却也控制不住船只下沉的速度,逐渐地,四周海水涌上甲板。船要沉了。“妈的。”孟军看着视频的信号被截断,从水里爬出来踹开挡路的那群人,跌跌撞撞地跑向船舱,没等他跑到船长那边,四面海水灌入,船只越来越不稳,直到完全失控。“宫枕息。”孟军咬牙。姚栀子不是杀害宋金凤的凶手,姚栀子背叛了易萧。对易萧来说,什么才是背叛?不按照她所行所想?还是姚栀子因为软弱对宋金凤下不去手?从砚京对易萧的了解来看,这对易萧来说并不重要,能被她用得上'背叛'的,必然是姚栀子做了什么是她所恨的。什么对易萧来说最重要?砚京游荡在海边,海水拍击着岸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像是突然涨潮了一般,松软的沙子被海水完全的覆盖,刚刚还裸、露的沙滩上海水及膝,砚京低头看向完全湿透的衣服,在这深秋格外的寒凉。她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拔腿往岸上走去。是宫枕息。姚栀子是易萧的刀,而易萧是宫枕息的刀。易萧对宫枕息绝对的忠诚,要说是爱不一定,但宫枕息在易萧心里,绝对是被占有的那一方。所以。姚栀子也是宫枕息的刀。甚至,姚栀子对宫枕息,比易萧还要疯狂。宫枕息教会了易萧借刀杀人,易萧亲手教出了姚栀子,而易萧显然是对姚栀子并不满意的,她将姚栀子当作是一个傀儡,没有被她驯化好的傀儡,是她的失败。易萧在看着姚栀子行事,宫枕息也在看着姚栀子,甚至在她全然不知道的时候,宫枕息取代易萧,成为了姚栀子的救赎。他太擅长去拿捏一个人了,如果他要攻略心里满是漏洞的姚栀子,比起易萧这种因为丧失家人遭遇不公而疯狂的还要简单一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