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床上后,披着外衫的娇小人儿握住了燕时嵘的手腕。未言,但那双带着泪痕的眼似是会说话。直勾勾的目光十足的依赖。心里叹气的次数多了,燕时嵘像是麻木了一般,眉目依旧那般冷硬,说出话却是带着妥协的意味。“臣不走,公主放心。”闻言,那双惶惶不安的眸子多了一抹笑意,握着他的手晃了晃。之前被她牵住衣摆时,她愉悦也晃,求他时也晃,燕时嵘大概猜出这是讨好撒娇的意思。细微的小动作,男人心底轻轻荡开了一层涟漪。确定他没有想走的意思,姜长宁抱膝靠在床边,一边握着他的手不放,一边揉了揉已经肿得不行的眼睛。“嘶…”软糯的痛呼一声,男人心一跳,迅速拿开了她搭在脸上的手。“公主莫要揉了。”低沉的声音有些严重,姜长宁无措的缩回了手,乖巧的轻声应好。他还捏着她柔软纤细的手腕,软到他似乎能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折断。在某一瞬间,燕时嵘对姜长宁如今柔弱的身体有了清晰的认知。要找个做饭好吃的厨子。否则待太子殿下见着了人之后,瞧见曾经千娇万宠的公主竟瘦成了这样,定会心疼的吧。男人沉默着松开了她的手,身姿挺拔的站在床前。他身形如玉,影子也高大,漆黑的轻轻松松将娇小的她笼罩其中。燕时嵘的气场一直都有些迫人,若换了别的姑娘,他一身生人勿近的沉稳,光是这一站就有些吓人。可姜长宁躲在他的影子下,心出奇的安定。甚至靠着床沿有些昏昏欲睡。姑娘的小脑袋一直掉,燕时嵘余光扫到扯了扯唇角,正欲开口,屋门被侍卫敲响了。“大人,您要的水煮鸡蛋。”砰砰砰的敲门声没将姜长宁惊醒,反倒是他想要抽出手的动作将姑娘给吓醒了。脑子一片混沌,却下意识抱着他的手不让人走。“公主,臣去门口拿东西。”他沉了声解释。顾及着她的耳疾,燕时嵘特意弯了腰凑近了些。一股雅淡的清香袭来,耳畔犹存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姜长宁懵了一下,犹犹豫豫的放手。这回竟松手了。男人讶异的挑了眉。屋里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门吱呀的打开又被重新关上。当燕时嵘捏碎了蛋壳走回来时,恰好对上了她眼巴巴的目光。姑娘衣衫有些凌乱,披着外衫长发散落在身后,缩成一圈抱着膝,像是怕被丢掉的小可怜似的。夜里,男人捏碎鸡蛋壳的声音有些刺耳,姜长宁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他敛着眉拿出帕子将剥好的鸡蛋包起来。“…这是做什么?”姑娘肿着眼疑惑的问着,有些怯怯的避开了他的手。“消肿的。”男人在床边坐下,他拿着帕子包着的鸡蛋,试探着再次碰向她的眼睛。外面时不时闪电,便也让姜长宁瞧见了他那双黑沉沉的墨眸。该怎么去形容他的眼睛呢,像是一汪无法流动的黑潭,无论闯入何物都无法撼动一分。也同时,让她出奇的觉得安心。纤细的姑娘没动,闭了眼,任由那温温的帕子滚过自己的眼睛。哭得实在有些久了,光是碰一碰都觉得疼,每次换一边眼睛,她都忍不住咬着唇往后缩。再次落空,燕时嵘皱了眉,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男人低眸,继续放轻了动作给她消肿。屋内灯火摇曳,她闭着眼,耳鸣缓缓弱了下去。她听见了外面的雷雨,听见了呜呜吹进屋子里的风,也听见了男人给她敷眼睛时衣料轻轻摩擦的声音。后脑勺和眼睛上的触感,奇怪的让她放松了下来。姜长宁仰着脑袋由他摆弄,手无意识的往前探了探。那双小手又捏住了他的衣摆,燕时嵘动作一顿,并不意外的继续给她消肿。不知过了多久,姜长宁眼珠微微滚动,昏昏欲睡。“好了。”眼睛上已经微凉的触感移开,后脑勺撑着的手也消失,困呼呼的姑娘歪倒了一下,燕时嵘皱眉将人扶回原位。“公主睡吧。”她与大夫说晚上睡不着,现下困成这般模样,倒是能刚好轻松入睡。困意沉沉,可男人话音落下后,姜长宁使劲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腕不放。“你别走…”没了哭腔,但娇得不成样子。燕时嵘见状,才惊觉之前她并不是慌乱中随口说的话。可…“臣是男子,怎能留在公主房里。”男人忽然严肃的收了手,迅速起身离床一步之远。姜长宁愣了一下,眼睁睁看他从自己手里溜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