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声胜有声。迟乐终是没有再说下去。楚天阔又不傻,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楚天阔张嘴,却不出声音。他的嘴唇在颤抖,心中一片震撼。若不是为了救他,水脉又何苦这么做?滚钉子板那是怎样的一种残酷刑罚!他宁可受刑的人是他自己,宁愿被砍头,也不要水脉为他做如此的牺牲。他何德何能来接受这样的情意。这份情,他要如何去还?他脑中不自觉联想出她受酷刑的场景,心中顿觉酸涩难忍。为何,她要去受那酷刑。只为救他。她这么做根本不值得!为何,她要让他背负这还不清的情债!如果,她真的有事,他的良心,将从此不安。牢房里一片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时间似乎变得很缓慢,除了偶尔响起地凄惨叫声,剩余时候便静地可怕,静地阴森,让人心里透着绝望与无助。过了许久,方大人才深深叹息一声,开口打破安静:“水脉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好人有好报,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等楚天阔和迟乐心情稍微平静了些,方大人与他们两人讨论了案子的细节。大理寺的客房里,水脉纹丝不动躺在床上。几个时辰过去了,她仍未有醒来的迹象。更令人糟心的是,她的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糟糕。兰绫玉和烟香给她擦洗过身子,并上了药后,情况并不乐观。虽然,水脉身上穿的衣服,被钉子扎得稀烂的衣服,已经换了。换上了一套赶紧整洁的漂亮衣裳,从外表看上去,已看不出伤痕。然而,她身上的钉子伤口,并不因为衣服的遮掩而消失。她身上带着伤,伤口擦了药,却无济于事。伤口已经感染,炎红肿,引起了高烧。兰绫玉已经竭尽全力给水脉医治,针灸,冷敷,热敷,所有能试的方法,她都试了不止一遍。然而,水脉一直高烧不退,伤口有恶化倾向。水脉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因高烧而烧得双颊通红。也不知她昏迷中,是否有疼痛感应?但见水脉躺着一动不动,似乎是安静睡着。只是,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看起来并不轻松。她的身上凡是被钉子扎伤的部位,皆已炎红肿。看她的模样,即使昏迷了,一定还有意识的,身体的伤很痛吧。兰绫玉束手无策,脸上写满了焦烦和苦闷,若是让水脉这么高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水脉先前失眠多梦,上火心焦,不思饮食,身体瘦弱,加上今日又受这酷刑,恐怕难以支撑下去了。她的人身承受着苦痛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加上现在又高烧不退,身体承受力早已到了极限。能不能支撑下去,要靠奇迹了。兰绫玉很怕水脉如此昏迷,高烧下去,会烧坏脑子。她努力试图叫醒水脉,却于事无补。在黄昏时分,采儿也赶来了大理寺。经过段子生的批准,采儿得以来客房看望水脉。当采儿得知事情始末时,内心是自责不已的。她不知道当初她求他们救浩,会给他们日后,造成这么惨痛的代价。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郁闷的事吗?他们当初行动了,却没有救回浩。最后,浩还是死了。而现在,连累楚天阔与迟乐被打入天牢。他们两个人,一个是采儿的知己,一个是采儿的心上人。采儿也为他们俩的事牵肠挂肚。不仅如此,更是连累水脉为告状而受滚钉子板的酷刑。本该是采儿亲自前来告状的,滚钉子板这酷刑,应该让采儿来的,水脉却替她承受了。采儿心里对水脉愧疚不已,不断地在心里祷告,祈求水脉快点好起来。她咬牙切齿地恨起相爷来。她比别人清楚,这一切,都是相爷搞的鬼。当初,就是相爷安排她去刺杀楚天阔。相爷明知她不是楚天阔的对手,却非得让她去。原来,相爷是打着这个算盘,早就计划好这一出。他们都中了圈套。采儿、兰绫玉、烟香三人都在房里守着水脉。因为水脉的情况不妙,她们三人都是愁眉苦脸,闷闷不乐,都呆立着一言不。房里安静极了,静得异常诡异,静得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html☆、第四百五十六章皇亲国戚然而,即使房间再静,怎么也听不见水脉的呼吸声,更别说痛苦的哼哼。这真是件令人绝望的事。段子生前来房里探望水脉,询问了她的状况。见水脉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他也是束手无策。他刚要找兰绫玉商讨此事,忽然有衙役来报。“大人,大理寺大门外,有一老者要求见大人。”衙役一路跑来,边喘着粗气边说。段子生心里忧烦,头也不抬说道:“带他去大堂候着。”那名衙役支支吾吾地说:“大人。他……他要大人……前去见他!”段子生一脸的古怪神色,暗暗奇怪。是谁有如此大的排场,要他亲自前去接见?莫非又是皇亲国戚不成?罢了罢了,说不定真是贵人。姑且就去见见吧。他起身准备往外走,忽然,回过头来对兰绫玉吩咐道:“兰姑娘,你好好照顾水脉姑娘,我去看看就来。”兰绫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即使段子生不特意叮嘱,她也会想办法医治水脉的。只是,水脉的伤太棘手,她真的无能为力。段子生到了大理寺大门口,见到了那名老者,很是不悦。他确定并不认得此人。此人并非高官显贵,又非皇亲国戚,竟如此猖狂,扬言让他亲自来见。莫非是故意消遣他不成?段子生本被这两日诸事困扰,弄得焦头烂额,早已没有了耐心与好性子。见到素未平生的老者,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对随行而来的衙役喝道:“把此人抓起来!”门口的老者,并非别人,正是楚天阔和烟香的师父,楚傲飞。言犹在耳,楚傲飞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大理寺衙役擒住。他莫名其妙看着段子生,诧异道:“大人,这是何故?莫非,这就是大人待客之道?”“先把他放了。”段子生对着衙役打了个手势,衙役立即放了手。他强忍着怒气,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你找本官什么事?”楚傲飞一副拽拽的样子,招招手,示意让段子生走近他。段子生眸光一暗,飞快地将眼中的不悦敛去,硬着头皮走过去。楚傲飞附在段子生耳边,轻声说出一个人名:“楚天阔。”段子生一惊:“你是楚天阔什么人?”楚傲飞神秘一笑,语气一转,不再提此事,而是说:“大人,可否进一步说话?”段子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他领着楚傲飞去了书房。然后,屏退所有人。书房里只留下段子生和楚傲飞,两人就着楚天阔的事谈论起来。楚傲飞从二十四年前的后宫争斗说起,包括迟祥之死,临终托孤,一一向段子生详尽说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