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的心灵鸡汤很推崇一句话: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但贾环很鄙视这样的观点。任何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有这样的信念: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要像贝多芬那样对着生活怒吼: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将无法使我完全屈服。要像拿破仑那样威胁:如果命运女神垂青,我将要求的更多。……贾环心里的想法,只是在一瞬间闪过,对带着面纱的林姑娘温和的笑一笑,道:“林姑娘,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以你我相称吧!”古代社会,女子的自称是:奴家、小女子。男权社会是这样。只是,他听的有点不大习惯。林芝韵面纱下美丽的俏脸,微微一红。确实是熟人。去年六月初,她和贾环在崇文门外大街的胭脂店前见过面。她还讥讽贾环:小小年纪,就做渔色之徒。倒不是她要故意教训“小孩子”。侍女舒儿说他是二哥的朋友。她二哥在*岁时做了什么事?富家公子,荒唐事多着!她一直以为贾环是二哥的“狐朋狗友”。去年年前大雪时,她还斥责他是狐朋狗友。对贾环买胭脂送给母亲的解释将信将疑。现在回头再来看,倒是觉得她自己很幼稚,先入为主。以贾环在赈灾中的表现,根本不能用看九岁少年的目光来看,他是书院书生们的领袖。他的解释,她现在相信。林芝韵歉然的起身,赔礼道:“往日我误会贾院首,言语多有得罪,还请贾院首海涵。”贾环就笑了笑,做手势示意她坐下,不用多礼,“得罪倒谈不上。你那是傲气外泄。”这姑娘的性子很有点骄傲。当然,白富美嘛,很正常。按照去年六月时情况的推测,林家在京城三环以内拥有一家茶楼。如果家世累富的话,预计是10亿人民币以上的身家。而那时,她应该还没自己毁容。在没见到林姑娘的真容之前,贾环对她很有好感。但正是因为给她讥讽过,他便从来没有主动去见她。他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喜好。也不会因为对方是美女,就委屈自己。他也是个很骄傲的人。去年年底在东庄镇上相见,他还会向她解释下去胭脂店的缘由。而今年再见时,他连解释都不做。实在是林姑娘的容颜太惊悚。他那点男女间的好感已经不翼而飞。现在嘛,自是当她是个可以一交的朋友。朋友间的误会、口角,说开了,自然是很洒脱。其实,林姑娘不向他道歉,他也会揭过这一篇。一个人若是对身边朋友的小错都很苛刻的话,就太作了。当然,陌生人要另外论。子曰:以直报直,以德报德。林芝韵给说的微微扭头一笑。只听过“霸气外泄”这样的话,还有“傲气外泄”?气氛轻松许多。贾环吃着点心,和林芝韵随意的聊着京城里的趣事、见闻。熟人归熟人,但古代女子的闺名可不会给男子知晓。贾环看着林姑娘带着的面纱,倒有心提醒下她。林姑娘带的面纱,正式的名称叫做帷帽。他的三姐姐探春,赵姨娘等人都有这些行头。周朝女子不能以面貌示人,事关名节。女子外出时坐马车。若是必须要步行,则是带帷帽,遮住容颜。具体款式,参见天龙八部中木婉清的装束。当然,那天清晨,林姑娘的面纱简单些。今天,又换成了这种帷帽。但以贾环看来,实在没有必要。带帷帽的习俗只适用于上流社会。小民谁管呢?天大的道理,以实用为准。林姑娘现在家道中衰,沉沦在社会底层,来往的布匹生意,谈的不过是十数两银子。带帷帽很麻烦的。她这个习惯,最好改一下。当然,交浅言深。贾环自是不会现在说。再有一个,这姑娘把脸遮起来,还是蛮漂亮的。身姿修长婀娜,气质清丽。他可不想对着一张很惊悚的面容聊天。那需要适应几个月才行。男女有别。说笑的聊了十几分钟,贾环就送林姑娘出门。得知她现在住在东庄镇上,笑着点一点头,目送她纤袅的背影远去。院落中,秋雨点点。第一百一十四章 辞行京城中的顺天府院试进行的如火如荼时,妙峰山下闻道书院,秋雨绵绵,带着阵阵刺骨的秋意。闻道书院、东庄镇的重建工作全部停止。闻道书院中曾经住了近500人的乡民,又住进近1000名窑工。书院里除了明伦堂,藏书阁,上舍、内舍的寝舍,其余地方全部都是一片狼藉。需要重新修缮。贾环这两天病情逐渐好转,和正常无异。智尘大师虽然腹黑,但医术还是相当高明。说无碍就是无碍。只是,他以九岁的身体,主持繁重的救灾事务。身体亏损非常严重,需要配合升龙培元汤静养三个月才算好。期间:不能剧烈运动,禁止繁复思考,戒女色。清晨时分,早饭刚过,贾环和叶讲郎一起吃过早饭,缓缓的踱步回偏厅,一身灰袍的韩秀才前来找他,“在下要回京城了。特来向贾院首告辞。”贾环微微有些惊诧,又觉得在意料之中。七月中,韩秀才来书院找他,是想通过他游说山长上书朝廷,捅开顺天府府尹陆新翰贪墨河防银子的事情。但如今,永定河决堤,京西大水,朝廷都派出钦差赈灾、治河。顺天府府尹陆新翰恐怕是在劫难逃。正好这两天小雨,重建工作也不繁忙,而书院的精英弟子即将通过院试返回。韩秀才选择此时离开,正是情理之中。贾环对有正义感的韩秀才印象还是不错。这些天,在书院的文宣工作中配合的也好,邀请韩秀才到偏厅中坐下喝杯茶。贾环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韩秀才,“本来要和韩兄好好谈一谈,只是病躯不堪。临别我有一言相赠:凡事要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贾环这话的口气是相当大的。他还只是个童生,而且只有九岁。而韩秀才是国子监贡生中的生贡,肄业后可以直接参加礼部会试,秒杀举人以下一切文位。叶讲郎就是生贡出身。而且,韩秀才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但贾环这么说,韩秀才却没有意见。倒不是说他认为贾环是他的救命恩人,就屈从。他是个耿直的人,不会如此。他尊重贾环,是因为,他在这次救灾中学到了太多的东西。近乎于道。他在心中以师礼待贾环。韩秀才点头道:“在下记着。不知道,贾院首身体可好些?”贾环年方九岁,操劳一月余,饮食不饱,忧思过度,因而病倒。身体亏虚。幸好得到潭柘寺智尘大师的医治才保住性命。贾环笑着道:“能吃能睡。你说呢?陆新翰在劫难逃。然而我看韩兄似乎有些急着回京城?难道是担心国子监的处罚?”韩秀才笑道:“那倒没有。国子监祭酒是我东林一脉。我又不是无故旷课。解释一下便没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