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拱拱手,“在下先与袁少卿谈私事,再谈公事。我贾家制作的蜂窝煤在京城中畅销。意欲供应宫中,想请袁少卿行个方便。每年都是这个数。”贾环从衣袖里取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推到袁壕面前。旁听的成琪儿呼吸立即就急促起来。这叠银票不出意外约有5千两。足够把她赎两遍了。而且还是每年啊!真是大手笔!坐在一旁的贾琏都有些傻了眼。蜂窝煤一年的利润就8千两。环兄弟给出每年5千两的价格,这实在太高了啊。贾琏吞了口唾沫,终究是克制着没有说话。袁壕脸上不悦的神情缓缓的消失,饶有兴趣的看了贾环一眼,和贾环喝了一杯酒,“那么公事呢?”说着话,银票自是给袁壕熟练的收起来。喝下一杯酒,贾环稚嫩的脸庞上有些酒意,再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推到袁壕面前。脸色淡定,道:“其一,小报的事情,大家立场不同。得罪之处,请袁少卿见谅。其二,我想要找袁少卿打听一则消息。此次郑国舅毒杀监生,以至于牵涉到我的老师,是今上授意,还是郑国舅自作主张?”这是他今天要见袁壕的目的。是皇帝授意的,还是郑国舅自作主张,这两者有着极大的区别。第二百四十四章 与天斗,其乐无穷(二)看着酒桌上的银票,成琪儿脸色有些潮红,心情激荡。还是五千两。十一岁的少年,面不改色的在一杯酒的时间内丢出一万两。这…魄力!再看贾环的眼神就变得极其的炙热。贾琏则是有点蒙圈。贾环有钱他知道。但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丢出一万两,实在是太让他震撼。难道拿出来的不是银票,而是废纸吗?这怕是把大半个身家都要丢出来了啊!袁壕看了贾环一眼,笑了笑,看看成琪儿、贾琏。两人识趣的退下去。事涉宫闱,他们不方便听。等两人离开客厅后,袁壕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此事是郑国舅自作主张。”袁壕是雍治皇帝的心腹,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搞错。贾环心里松了口气。如果是皇帝授意郑国舅毒杀监生,则说明皇帝已经下定决心,早有预谋。以皇帝拿掉南书房两位大学士的政治手段,贾环可以回家洗洗睡了。而如果是郑国舅自作主张,那说明皇帝只是顺势而为,只要改变大势,就有可能改变皇帝的决定。贾环判断也是后一种。种种信息表明,雍治皇帝固然有各种缺点,但算得上明君的范畴。不大可能以这种儿戏的办法,破坏朝廷法度的方式,来处置正三品的左副都御史。但事涉山长的身家性命,贾环一定要一个准确的答案。现在他得到了。……贾环和光禄寺少卿袁壕密谈了约半个时辰,然后带着贾琏一起离开绣楼,坐马车出本司胡同,往城西而去。繁华的夜市喧闹传到精美的马车之中,灯光若隐若现的透过来。贾琏再也忍不住,问道:“环兄弟,按理我是不该说的,可蜂窝煤一年的利润只有8千两,分5千两给袁少卿,我们哪还有利可图?”贾琏不敢质问贾环,但语气中的抱怨,还是显露出来。贾环正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中,给贾琏打断,微微皱眉,道:“宫中的煤炭采购,一年预计有多少银子?”见贾环不悦,贾琏收敛了情绪,讪笑道:“不好估算。预计总有一万两的采购额度。”宫中用的都是红罗炭。这种炭没有味道、没有烟。很受贵人们欢迎。而蜂窝煤就差得远。预估只有宫女、太监们会用。还有就是日常时用。贾环摇摇头,指点道:“贾家的蜂窝煤供奉宫中,可以说是御用之物、贡品,以此为宣传重点,铺开北直隶周围的市场。琏二哥接下来可以运作此事。”把贾府出品的标签,改为皇宫贡品,在品牌美誉度上,会有极大的提升。装逼这种事,古往今来,基本如一。抢占北直隶蜂窝煤市场毫无问题。贾琏微怔,随即佩服的看着贾环。贾环明显是随口一说,但却是个好点子。若是能拿下北直隶的蜂窝煤市场,那银子岂不是大把的?贾琏心里激动了好一会,这才想起今天的事。他虽然挂得是个同知的虚职,但在勋贵圈中有朋友。最近左副都御史张安博下狱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小心翼翼的道:“环兄弟,你拿五千两银子就为了买一个消息。”贾环看了贾琏一眼,直白的道:“你不懂。”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尊师重道、知恩图报是一个人做人、处事的基本原则。道义所在,利益当然要舍弃。五千两银子买一个确切的消息,他认为值。贾环说贾琏不懂,是因为贾琏在大事上靠不住。最典型的就是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托孤。若是君子,林黛玉的家产是不能吞的。若是贾琏知道现在的对手是皇帝,估计要萎了。贾琏一阵无语。贾环拍拍贾琏的肩膀,探身吩咐赶车的胡小四,“去小时雍坊舅老爷府上。”他要去见王子腾。既然不是皇帝授意郑国舅,那么,他今晚的行程还没有结束。……贾环到了王府,径直入内。胡小四则是赶车先送贾琏回贾府。贾环作为王子腾看中的四大家族的后辈子弟,到王府之中,自是不会在门房处给卡住。但王子腾不在府中,贾环也只能等。王子腾的长子王承嗣过来露了一面,他约三十出头,身量中等,圆脸微胖,蓄着短须,道:“父亲今日在谢相府上,子玉且坐一坐。”王承嗣知道贾环的靠山将倒,日后还等靠他父亲,因而语气轻慢,陪着贾环说了两句话,就借口有事,离开了贾环等候的小厅。贾环压着心里的情绪,他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要说服王子腾帮忙。山长的案子,是由王子腾和朝廷名臣,右都御史齐驰在审。王子腾此时在朝廷的首揆谢旋府上,谈的是什么可想而知。据说,谢大学士与山长的好友何大学士关系不和睦。一个是首相,一个次相,有矛盾是极其正常的事情。更别说政治理念不合。在小厅之中,贾环安静的坐着,推敲着他的计划,听着夜色中厅外的小雨。他想起雍治九年书院的同学一百多人,在书院的明伦堂中笑谈时,他说起主席的那句名言: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语出《******选集》。他此时,这个天,指的是天子,君临天下、御极十一年的雍治皇帝,依靠政变登基、政治能力超强的皇帝。贾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雨夜之中,王子腾从谢大学士府上回家,得知贾环等在府中,让大儿子王承嗣将贾环叫到内书房中。书房雅静清幽,植有盆景,罗列着字画。王子腾五十多岁,华发几许,气度威严,倚在软榻之上,一名身姿修长曼妙,双十年华的美妾正服侍王子腾敷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