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没事,小满在旁却是红着眼圈。曹颙看了小满脸上的红肿,道:“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上了药!”小满没有去上药,而是“扑通”一声跪在曹颙面前,哭出声来:“大爷,都是小满惹出的祸,使得大爷这般凶险,都是小满的错!”曹颙知道是方才的情景吓到了小满,想象小满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虽然平日里皮了点,但哪里见过这些打打杀杀的场面。曹颙低声宽慰了几句,然后让他去上药。述明在旁,见了曹颙与小满的互动,笑着点了点头。曹颙被述明笑得不好意思,道:“小仆无礼,让大人见笑!”述明摆了摆手:“哪里哪里,你行事有长者之风,但又如此年轻,我只是羡慕你父有子如此罢了!”这算不算被夸奖?曹颙一时不知该不该谦逊,这所谓“长者之风”也是没法子的事,在江宁那几年,除了长辈,平日在身边的都是小孩子,哄小孩哄惯了而已。曹颙的伤口包扎好,御医又交代了两句,回去复旨。“曹颙,你无大碍吧!”随着略带关切的问话声,宝雅冲了进来。“见过格格!”述明起身,俯身道。述明有个妹子嫁给平郡王府的一个旁系子弟为妻,两家说起来还是姻亲。宝雅是见过述明的,点头算是回礼:“大人不必客气!”说完,走到曹颙面前,见右臂包扎,皱眉问道:“伤得怎么样?”曹颙见宝雅头上都是细汗,说话声音略喘,知道她是跑着来的,心下感动:“只是皮外伤,三两天也就好了,格格不必担忧!”宝雅见曹颙神色并无异样,述明在旁也是稳坐的模样,信了这番说辞。虽然脸上忧色散尽,但是却布满怒气,狠狠跺了跺脚,道:“都是塔娜那个混蛋,我去找她给你报仇!”曹颙连忙拉住宝雅的袖子,可不敢让这小姑奶奶再生事端。刚刚在南山,塔娜对曹颙的维护之意尽显,虽说后来道出曹颙救人这段,但是十六阿哥仍是挤眉弄眼,神情古怪。若是让宝雅再去闹一出,怕是他就要被人当成是攀龙附凤之辈,那可实在是冤枉。对于所谓皇家贵女,曹颙心里仅仅是略带好奇而已,有机会看看就算是见识过了,完全没有具有己有的心思。娶妻娶贤,温柔美貌的女子才是他最喜欢的。得得得,这想得有点远了。宝雅见曹颙拉自己,以为他顾及塔娜的身份,低声说:“她是多罗格格又如何?不过和我一个品级,大不了到万岁爷面前去告状,我还怕她不成?曹颙你不必担心,我定为你出气!”曹颙还是没有放手,虽然不喜欢那个刁蛮的塔娜格格,但是也不会厚着脸皮怂恿小姑娘却为自己出气:“格格误会了,不干塔娜格格什么事儿,是镶黄旗的子弟为贵山报仇,特意找由子闹场的。”宝雅皱了皱眉头:“又是镶黄旗,好不要脸,在京城本是他们理亏,怎么还有脸再闹?”曹颙见宝雅不再执意去找塔娜,放开了她的衣袖。帐子外传来脚步声,十六阿哥掀开帘子进来,后面跟着几位镶黄旗武官,看身上的补服,都是三品以上的高官。“宝雅说得好,镶黄旗的实在太过分了,这般有一有二的怎么让人受得了!”十六阿哥老气横秋地说。“十六叔!”宝雅眼睛一亮:“曹颙是您的伴读,别人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欺负,这不是打您脸吗?”虽然十六阿哥与宝雅都是十四,但是论起辈分来,却是长了一辈,所以宝雅称他为“十六叔”。十六阿哥笑着瞪了宝雅一眼:“不用你这丫头撩拨,爷心里已经恼了!”说着,回头对那几位镶黄旗的武官笑笑。那几位武官都是镶黄旗的都统、副都统,都是二三品的高官,眼下却真是客气的慰问了曹颙几句,然后再三保证下不为例,若是镶黄旗还有败类敢动曹颙,那不用十六阿哥吩咐,他们就饶不了那些家伙。等到镶黄旗的那些人离开,十六阿哥才冲曹颙竖了竖大拇哥:“一个对十个,废了对方五个,有点真本事,爷没看走眼!只是这般热闹事,不叫爷,有点不厚道嘿!”曹颙见十六阿哥提起打架,神采飞扬,看来也是爱闹事的主儿。看来,做他的伴读应该不是无聊之事。第0056章 心结曹颙的胳膊不过是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十六阿哥成为侍卫营的常客,因他性格爽快,又没有架子,所以侍卫们都乐意亲近这个皇子。按理说,皇子应该避讳结交内臣与侍卫,但是十六阿哥生母是汉人,在后宫品级又低,不像其他年长皇子那般有势力。不知道是不是无欲则刚,十六阿哥没有势力束缚,反而行动更自在些,也没有人会认为他别有用心。这日,十六阿哥又到了曹颙的帐子。同帐的其他侍卫都去当值,曹颙叫小满沏了两杯茶。十六阿哥坐在小杌子上,看了看曹颙,笑着说:“说也奇怪,我见了你,就觉得亲近,就好像认识多年一般。”十六阿哥虽然人前爱“爷”、“爷”的自称,但是私下里对曹颙时却很少这样。觉得奇怪的不止十六阿哥,曹颙也觉得奇怪。从那日在康熙寝帐前首次见到十六阿哥,到后来的开口要他做伴读,到前些日子帮他摆平镶黄旗的事,这十六阿哥对他实在太“青睐有加”。他想起十六阿哥生母是自己表姨之事,莫非是母亲来京后曾托过宫里那位?十六阿哥见曹颙面露不解,道:“若是论起来,我还要叫你声表哥,只是哥哥弟弟的叫起来太腻味,咱们就省了那套!”“得,我也不敢担这声表哥,只是求你下次围猎时动上一动,让我也歇上一歇!”两人这半个多月是混熟了的,彼此又年纪差不多,私下里就没那么多讲究。十六阿哥“嘿嘿”笑着,却并不应下。曹颙无奈,这孩子年纪不大,比自己还慵懒。前些日子的狩猎就在偷懒,每每由曹颙带着几个侍卫打些猎物替他作弊。“别的不说,就说那叫花鸡,味道可还真不赖。若是说随扈塞外有什么好,就数这野味新鲜!”十六阿哥喝了口茶,吧唧吧唧嘴道。曹颙想想这段时间每日山鸡黄羊的,与当年在清凉寺的日子有所相似。智然小和尚不知离开江宁没有,当年曾听他说过要跟着师父去云游;又想到自己,离开江宁三月多月,心中计划却仍不明朗。虽然目的是不要曹家落败与不让自己夭折,但自己又做什么?出了几个赚钱的主意,帮助曹寅补回亏空;到京城做侍卫,为家族向康熙表忠心。如今,茶叶已经有所收益,珍珠明后年也能够有大收入,只是为何自己过得这般不痛快。估计在不少人眼中,曹颙成了惹祸包子,与镶黄旗子弟打架,得罪了蒙古格格。根源无非是一个,就是无法忍气吞声,无法坦然接受自己这奴才身份。上辈子虽不是生在显贵之家,但是父母呵护、兄嫂溺爱,没受过半点委屈;这辈子在曹家,也是在长辈亲人的关爱下长到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为了曹家,好好当三年侍卫,为何还这般与自己较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