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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亮,杜家宅邸院子里,早起清扫庭院的下人们发现了外头射进来的书信,忙去交给老爷太太。杜奎看了,上面写到让杜家人将粮食运到二十里外的野龙岭。杜家正等着消息,骡车早就准备好的,装着一千石、十万余斤粮食往野龙岭赶去。蒙阴县衙里,蒙阴县令梁顺正早早就醒了,脸上亦是忧心忡忡,不知杜家是否能够平安将人接回来,派了人在杜家宅子外远远盯着,却不许近前或者跟随,免得引起绑匪的误会,危及到杜家少爷的性命。虽然梁顺正性子有些懦弱,但毕竟是读圣贤书半辈子,想起那日在州道台衙门的遭遇,就实在是气愤不已。权贵子弟,怎么会想着体恤百姓?那个道台可好,进书房里去了一会儿,出来后不仅没有出手之意,反而还告诫梁顺正不要多事。蒙阴县令梁顺正等了大半日,心情与这灰蒙蒙的天空一样阴沉。直到天近傍晚,那派去的衙役才匆匆的赶回来,气喘吁吁回禀说,杜家下人已经有换上孝服的了,杜家老爷病重,杜家少爷没了!窗外一声响雷,天空越来越黑,一场雷雨立时而至。沂州,道台衙门,书房。曹颙站在窗前,看来外面的春雨,回到问庄先生道:“若是按照先生所说,这杜家之子就没有生路了?或许……”庄先生摇了摇头:“孚若啊,孚若,这事情有蹊跷,也是你察觉的,推测出另有内幕也是你,难道你以为他们折腾一次,就是为了给咱们提个醒,让咱们往粮食上想!他们这是在立威,就是要让其他富户乡绅晓得,这‘沂蒙山匪’是惹不得的。要了就要给筹备粮食,若是不小心有官府的人晓得或者参合,那就是杜家的下场!”曹颙脑子里满团迷雾,将事情发展从头梳理起,杜家独子被绑架,随后绑架消息外泄,衙门里来人……他看了看庄先生,问道:“先生,近些年一直有人在沂州收粮,这粮食都哪里去了?咱们派到四处打探的人,现下还没有什么得用的消息回来!”庄先生摸了摸胡子,面色也显得很沉重,自古以来,与屯粮联系到一起的多半不是好事。不过如今天下太平。也不像是要乱象将生之时?京城,崇文门内,宁春府邸。前院正厅通常并不是女眷该待的地方。但是今日,府里的当家少奶奶钮祜禄氏穿着大红的旗装,端坐在厅上,高高的扬着下巴,脸上看不出喜怒。她冷冷的道:“我没听清,你这奴才,再说一遍!”在她面前,跪着宁春的心腹长随林丁,哭着叩首道:“奶奶,刑部刚传出消息,咱家老爷与大爷、二爷、三爷都没了!”钮祜禄氏使劲攥了攥椅子把:“要拟的罪名可是‘畏罪自尽’?”林丁不仅是宁春的长随,还是宁春的奶兄。宁春生母去得早,与异母弟弟都不亲,家中只有与这个奶兄最好,并不以仆从视之。林丁只有点头的份了,已经哭着说不出话来。钮祜禄氏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厅院,嘴角显出一丝苦笑。也是高门显宦,公公与丈夫落得个不清不白的罪名,入狱方三日,这府邸就现出寂寥来。若不是有她这个当家人压着,公公的填房与姨娘还不知怎么闹呢。如今人没了,都不知能够有几个落泪的。林丁见钮祜禄氏面无凄色,只有冷意,不禁有些心寒,带着不忿道:“奶奶,就算大爷……大爷有对不住奶奶的地方,毕竟与奶奶是结发夫妻,如今人没了……”钮祜禄氏喃喃道:“是啊,如今人没了?我能如何,我又能如何?”说着,她的声音不由的尖锐起来:“我自然会为他收骸骨,为他料理后事!”她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的盯着林丁:“他待你向来亲近,如今他没了,你有什么打算?”林丁听了,脸色多了几分恨色,紧握着拳头道:“爷冤枉,奴才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给爷讨个说法!”钮祜禄氏牵了牵嘴角,毫不留情面的道:“你一个贱籍奴才,能如何讨说法,向谁去讨说法,不过是白白丢了性命罢了!”林丁使劲的锤地:“难道,爷就白去了不成?”钮祜禄氏看着林丁道:“你这奴才说的对,既然我是他的结发之妻,自应该为他做什么!冤情不冤情的,我来料理,若是你还念着他待你的情分,那我有件大事要托付于你!”林丁知道钮祜禄氏与宁春关系不谐,但是因她是女主子,向来也是恭敬,眼下见她如此冷情,丈夫死了眼圈都不红,还要安排自己做其他差事,难道现下还有比给大爷收殓更重要的事吗?钮祜禄氏性子素来高傲,虽看出林丁的不满,但是却不肖解释,说道:“爷入狱前两晚,如秋在他房里侍候的,若是老天爷开眼,说不定如秋已经有爷的骨肉。既然你已得了消息,想必其他几房也用不了多久了,这个家要散了!到时,你趁着乱送如秋出府,离开京城!若是如秋没有怀上,天南海北,一切随你,‘林丁’明日会暴毙,往后你就是咱们府里放出去的陈六,身份文书我今日已叫人弄妥当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若是天可怜见,让如秋有了爷的骨血,并且顺利产下,那你就将孩子送到山东的曹大爷那里。”林丁越听越不解:“奶奶,为何不让如秋留在府里?真有了一男半女,奶奶也好有个指望!”钮祜禄氏听林丁满是关切,心下略微感动,但是面上却不显,只是道:“这事情,总要防备个万一,这样明晃晃的留在京里,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好?”林丁这几日经历大变,听出钮祜禄氏话中所指,也颇为赞同她的安排,便郑重的给她磕了三个头,算是道别。果不出钮祜禄氏所料,半天功夫府里的人就都知道刑部的消息,人心惶惶。宁春继母自打儿媳妇进来,向来是说不上话的,这次却被钮祜禄氏请到堂前。虽然几个管家张罗了,但是下人的孝衣也一时凑不齐,乱糟糟的不成样子。宁春的继母没了丈夫与两个儿子,脸上蜡黄,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见钮祜禄氏一身红衣的坐在堂上,一时也顾不上指责她。钮祜禄氏等她落座,方将眼前的账册与钥匙都推到宁春继母身边。宁春继母对这些并不陌生,因为钮祜禄氏进门前,都是她掌管的。若是换了以往,她定会欣喜莫名,如今儿子都没了,还有什么可争的。钮祜禄氏见宁春继母几日功夫,头发花白大半,眼下神情木木的,对账册与钥匙瞧都不瞧,心中叹了口气,低声唤道:“额娘!”她进门两年多,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这位她素来瞧不起的继婆婆。宁春继母很是意外,还以为听错了,转过头来看着钮祜禄氏。钮祜禄氏用手指了指院子里的仆从婢女,道:“额娘,如今已经这样了,想走的就打发了吧!媳妇已经打发到刑部大牢接公公他们的尸身回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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