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过后九阿哥想要翻盘,怕是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说辞。只是,好好的,明明是自己受了欺负,反击了一次,却还要遭这样的罪,实在是让人郁闷。曹颙碰了碰脸,却是疼得直吸冷气。曹寅看着曹颙脸上红肿的血檩子,心里也有几分不忍。曹颙往车厢靠了靠,低声道:“父亲,可是怪我?”曹寅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道:“怪你,也怪我。许多事儿,本不应你来操心……”西城,曹府,梅院,上房。初瑜看着躺在炕上的田氏,轻抚着胸口,松了口气。韩氏跟在后边,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侧过头去,将眼泪擦了。当初在车上,因田氏闹得很,所以被喂药丸。她抵死不咽,挣扎不已,对方不耐烦之下,就卸了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倒了好几粒。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她还是慢悠悠的醒过来。入目是熟悉的房梁与家具,眼前站着的是初瑜与韩江氏,田氏脑子还反不过来,喃喃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话音未落,就叫喜彩进来禀告:“格格,太医来了……”初瑜点点头,道:“快请进来。”田氏慢慢醒神,晓得自己不是在梦里,忙坐了起身,要掀被子下床。初瑜忙上前按住,道:“田嫂子,快别起,先让太医给把把脉。这半日,也把嫂子吓坏了,开些安神的药吃了妥当。”“这半日……”田氏想起迷魂前的情景,脸上立时失了血色。她哆嗦着手臂,满满的掀开自己的被,见身上衣服已经不是之前的一套,不由的眼前发黑。虽说不过是婢女出身,但是身为女子,谁不晓得“贞烈”二字。本就出身低微,如今又是这样,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世上?田氏的脸白了红,红了青的,满是痛苦。初瑜也是女子,见她如何,自是晓得她怕得是什么,忙低头道:“田嫂子放心,衣服沾了污秽,是我方才使人换的。”“真的……”田氏闻言,如同绝境逢生。初瑜笑着点点头,近前扶她躺好,道:“我还会骗田嫂子不成?嫂子先躺着,让太医瞧瞧看……”安定门内,雍亲王府。同往常一样,四阿哥又是日暮放归。他顾不得吃晚饭,就开始进了书房,查看这一日京城动态,其中最关心的自然是曹家马车失踪之事。下午他就得了消息,如今也是好奇得紧。却是看到曹颙往礼部去,曹颙往方宅去,曹颙父子出城的消息。想着曹颙平素为人,四阿哥却是不由皱眉,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戴锦,问道:“这个田氏,到底是什么人……”第0621章 请罪从安定门出来,马车的速度就快了起来。虽说是官道,但是这时马车是木轱辘的,没有减震,仍是颠簸得人难受。曹颙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紧。他刚想要跟曹寅开口,说自己下去骑马,就见曹寅的脸色也不好看。“父亲,缓行吧……”曹颙问道。曹寅摆摆手,道:“不用,正好……”这般紧赶慢赶,到达汤泉行宫时,已经是戌初(晚上七点),天已经黑透了。曹颙是常服,曹寅却是穿着官服来的。只是匆忙之间,手头也没有纸笔写请见折子,曹寅便打听是侍卫处是哪位大人当值,请其代禀求见。当值的正是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见曹寅携子而来,曹颙又是这番模样,心知有变,不敢耽搁,忙往里禀报。行宫里,康熙手里捧着一本书,盘腿坐在炕边,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想的是过些日子巡行畿甸之事。有些河道却是要清淤疏通了,户部的银子,还要想到这一笔。又想到有宫人已经有身孕数月,康熙的心里也带着几分自得之意。地上御案边,整理着一些术数典籍书册的,正是随扈御前的十六阿哥。他打小就喜欢术数,看着这些书籍,全神贯注得紧。碰到自己未读过的书,就单独放在一边,寻思晚上拿回去深读。屋子里甚是寂静,偶尔有翻书页的声音。康熙坐了一会儿,觉得脖子有些酸,抬起头来,放下书册,揉了揉脖子。不经意扫了一眼十六阿哥,见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康熙问道:“可有不解之处?”十六阿哥的术数是康熙亲自启蒙,十六阿哥对父亲自然是崇敬的很,应了一声,上前指出自己的不解之处。康熙侧身看了,思量了一会儿,指出解题之法。十六阿哥闻言,醍醐灌顶,笑着道:“谢皇阿玛指教,儿子笨拙,想了半晌了。”康熙点点头,看着十六阿哥,面上是难得的慈爱。对十六阿哥这个儿子,他自始至终带着几分宠溺,其他的成年儿子,或多或少的让康熙察觉到威胁,只有十六阿哥他们这几个小皇子,没有掺和到夺嫡中去,这点是康熙宠溺他们的主要原因。十六阿哥也瞧出康熙心情不错,刚想要再寻个问题相问,就见魏珠进来禀告:“皇上,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求见。”康熙看了一眼地上的座钟,点了点头,道:“宣!”魏珠应声出去,随即阿灵阿低头进来,跪下禀奏道:“皇上,礼部侍郎曹寅携子而来,求见皇上,现下正在行宫外候见。”康熙的脸上收了笑,十六阿哥也撂下手中的书。圣驾在行宫这些日子,除了御前当值的大学士之外,六部堂官都是轮值的。昨儿就是礼部当值,曹寅昨儿上午也过来了,并不见有什么异常之处。“可知是何事?”康熙从炕上下来,问道。“奴才不知,不过瞧着,曹总管面上带伤,看着不大好。”阿灵阿斟酌着。回道。十六阿哥在旁,已经是急了,对康熙道:“皇阿玛,儿臣先过去瞅瞅?”康熙的神色阴郁下来,点了点头,道:“嗯,传朕的口谕,召曹寅父子见驾。”十六阿哥应声出去,康熙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方对阿灵阿道:“跪安吧!”“嗻!”阿灵阿叩首应了,退出屋子里,心里却是纳罕。瞧着皇上的意思,是要私下传召曹家父子,莫非是晓得了什么缘由?曹颙年岁不大,但是身为郡主额驸,又是内务府总管,怎么会身上带伤?总不会是曹寅自己个手痒,要教训儿子吧?虽说因与八阿哥关系近,早年受过申斥,但是阿灵阿心里还是向着八阿哥的。男人立于天地间,谁不想着建功立业?他祖父是开国五大臣之一的额亦都,父亲是康熙初年四大辅臣之一的遏必隆,因受到鳌拜专权的影响,使得他们家这几十年无法扬眉吐气。虽说是后族,但是与赫舍里、佟家无法相比,族中子弟也是军队的多,立于朝堂上的少。要是八阿哥登基,得个拥立之功,对儿孙们也算是有了交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