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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真好,等过几年,这些少年为了家族,要背负起各自责任,就再也没有这么肆意的时候。他转身离去,唤了曹项,到门口迎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按照曹颙与这两人的关系,是应该向他们递请帖的。但是身份差别,还有其他皇子阿哥看着,只能免了。没想到,他们两个还是过来。“好你个孚若,怕爷小气不给贺礼么,一个帖子也不下?”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已经下马,见曹颙上前,瞥了他一眼道。曹颙晓得他不会见怪,笑着说道:“因晓得十六爷没帖子也会来的,就省了费事。”说到这里,他对十七阿哥道:“十七爷的气色看着好上许多,看来同仁堂的药还算不错。”十七阿哥点点头,道:“多谢孚若举荐。我方才还同十六哥说,是不是除了生药材,也让同仁堂往宫里供奉些药丸。若是日常小病,对症下药,倒也便宜。”曹颙几百年后,看过一个电视剧,说的就是同仁堂家事,只晓得慈禧年间同仁堂往宫里供奉药丸的,这是不是从康熙朝开始,他还真不得而知。“若是真能如此,那乐大夫怕是要给十七爷供长生牌位了。”曹颙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曹项,道:“这就是我的堂弟曹项,十六爷早年也见过,十七爷应是头一遭见。”说着,他又叫曹项给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请安。今日是曹项登科之喜,已经换上一袭新衣,看着比平素精神不少,站在曹颙身后,也是翩翩少年。加上对待不卑不亢,带了曹颙的几分淡然,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看了,也不由心生好感。这会儿功夫,曹寅也得了消息,带着曹颂、曹頫出来,请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入内。十六阿哥笑着摆摆手,道:“姨父,我与十七弟不过是来转转,马上就回的,就不去了。要不然,没完没了的行礼,也饶大家伙吃酒兴致。”说到这里,他转过身去,让赵丰送上贺礼,对曹项道:“这方万历年间的端砚是我送表弟大登科的贺礼,那两匣子内造官墨是十七爷送的。只愿表弟往后鹏程万里,大展宏图。”曹项恭敬的接过,谢过两位阿哥。十六阿哥又唤赵丰捧来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缎包裹,送到曹頫面前,道:“这是姨父早年在江南时奉命主编的《全唐诗》,是当年的第一版所出,供奉在宫中。听曹颙说,五表弟爱好诗词,今儿我就借花献佛。”曹頫没想到还有自己的礼物,还是这么合心的,忙躬身谢过。十六阿哥送完礼,没有多留,同曹颙低声交代了一句,就带着十七阿哥回宫去了……第0790章 自专这日,曹颙从衙门出来,直接到了后海。初夏时节,花红柳绿,海子边还带着几许清冷。曹颙骑在马上,想着三日前十六阿哥离去时的相约。到底何事?专程在这边相见?十六阿哥什刹海边的这个外宅,鲜少来用。少一时,到了宅子所在之处,曹颙让人上前敲门。有两个青衣小厮上来开门,看着就跟寻常人家的下人一般。有个年岁小的,还好奇的瞅了瞅曹颙身上的补服。转过影壁,便见一处幽静所在,院子里摆放着几个大鱼缸,还植了两株石榴树。石榴树上,已经打了花骨朵,向阳之处,已经有红艳艳的石榴花开。石榴树下,十六阿哥躺在一把竹椅上,怀里抱着只牡丹犬,嘴上叼着卷烟,怡然自得的很。前面放着小几,上面放着一盘樱桃。曹颙见他旁边还摆着一把竹椅,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道:“怎么想起收拾起这边来?瞧十六爷郑重其事的,还以为有什么正经事儿,这是炫耀十六爷的自在?”十六阿哥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还慢悠悠的吐了个烟圈,道:“孚若,要是爷没有生在宫中,是个地主家的少爷多好?”“地主家的少爷?”曹颙摇摇头,道:“没听说过‘破家县令、灭门府尹’么?要是家中地少还罢,地多了,一个芝麻小官也能让你家产散尽。”十六阿哥听了,挑了挑嘴角,看着曹颙道:“那就当贪官家的纨绔?”曹颙倚在竹椅上,怀念起后世的摇椅,慢悠悠的说。道:“当贪官,就要有被抄家的觉悟。官场上,都是大鱼吃小鱼。官儿小了,贪了银子,上面也有人惦记;官大了,贪了银子,上面的就容不得。”十六阿哥听了,不由皱眉,道:“这日子就过不得了?”曹颙看了十六阿哥一眼,道:“十六爷急什么?熬过了皇子,熬成了王爷贝勒,十六爷不就自在了?只要不操闲心,这宗室里的爷关门过小日子,够尊贵也够清闲。”十六阿哥看了曹颙半晌,看得曹颙都有些不自在,才说道:“就算爷有奔头,孚若呢?孚若日后,当如何?”这个问题,曹颙都不愿想。人生好像短暂得很,十数年的光阴转眼而过;又好像很漫长,需要去规划遥远未来。难道自己暗中示好四阿哥后,还要培养弘历那边的交情,做个三朝元老?要不然的话,活到三、四十时隐退?往哪里隐,往哪里退?带着子孙,海外避世,虽是一条出路,但是人离乡贱。没有强权,就无法保全家人平安。“十六爷,我想背靠大树好乘凉。要不,往后就指望十六爷?”曹颙转过头去,看着十六阿哥回道。十六阿哥瞪了他一眼,道:“千万别,爷可没那个能耐庇护你。爷还想好逸恶劳,混吃混喝,当不得大树。”曹颙长吁了口气,道:“是皇上那边说了什么?”十六阿哥点了点头,道:“皇阿玛说了,让你想法子,年底前给筹银子。还说让你去户部,是让你熟悉户部案宗的,不是让你寻地方养老。”在十六阿哥说“皇阿玛”时,曹颙就从椅子上起身。这是传的康熙口谕,不管是何人何时说出,曹颙都需要“恭敬”听了。这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即便是在十六阿哥面前。在君权至上的现下,这个半点马虎不得。不管曹颙心里如何想,表面上他还是晓得“忠君”二字。曹颙心中冷笑,熟悉户部案宗,又能有何用?难道他吃饱了撑的,现在提“火耗归公”与“摊丁入亩”?他能查到康熙三十二年至今的国库收益。从康熙三十二年至今二十五年,国家登记在册的耕地数目增加三成,赋税却与过去相差无几。只因为增加的土地,都在官僚地主名下,他们用各种名头减免赋税。这还是账面上能看出的,没有登记在册的耕地又有多少?曹颙相信,只要这些耕地都交纳赋税,那户部的收入就算不能翻一番,也能增加五成。剩下的,就是“火耗归公”,就能少了下边官员对百姓的盘剥,又能增加国库收入。越看户部的账目,越能看出现行的田赋制度与“火耗”制度的弊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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