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积攒的财富,没来得及花销。硕塞便英年早逝。而后博果铎继承王位,改封为“庄亲王”执掌王府六十多年,是个只往里划落,从不往外开支的主儿。七十多年的时间,两代亲王,这庄亲王府积下的财富,可想而知,该有多么丰厚。“怎么孝敬宫中,孝敬几成,你都拿定主意了?”曹颙问道。雍正之所以让十六阿哥承爵,除了加恩,怕也是盯着这一大笔王府财富。提起这个,十六阿哥有些犹豫,道:“我倒是不贪什么,只是想着要留些给老福晋做私房,还有老福晋大事的银子……老王爷侄儿、侄孙那边,也不好让他们银爵两空……”十六阿哥是个厚道人,只觉得自己承爵,虽是奉旨,多少也有些对不住老王爷的侄儿、侄孙们,想要弥补一二。曹颙见他如此,摇了摇头,道:“不可,其他的还好说,银钱这块儿,十六爷最好还是不要自专。即便要加恩旁支,也不当十六爷来加恩。”十六阿哥也是心思通透的,听曹颙说完,也就明白自己想左了,拍了拍额头,道:“是了,万事有皇上顶着,我充什么大瓣蒜?皇上要的,是个听话的小兄弟,不是个好人缘的庄亲王。”说到这里,带着几分感激,看着曹颙道:“多谢孚若点醒我,要不我就要得罪皇上了!”曹颙摆摆手,道:“十六爷关心则乱罢了,当不得谢,别嫌我啰嗦就好。”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远处传来声音:“主子!”是赵丰小跑着过来,十六阿哥见了,不由皱眉:“做什么慌慌张张的?”“主子,宫里来人了,是皇上身边的陈福公公。”赵丰近前,匆匆的给曹颙躬身见过,而后对十六阿哥道。十六阿哥听了,与曹颙对视一眼,两人都想到方才所提的府中库银上。十六阿哥清了清嗓子,道:“我去前院看看,孚若先等我一等。”曹颙道;“十六爷请便。”十六阿哥叫赵丰引曹颙去自己平素坐卧的茶室暂歇,自己个儿往前院见去陈福。听说是赐下吃食,十六阿哥向着紫禁城方向,跪下了恩典,而后双手从陈福手中接过乳酪,当着陈福的面吃个干净,才站起身来。他摸出一张内务府银钱的银票,塞到陈福手中,道:“这些日子劳烦公公了,这点小意思,请公公吃茶。”陈福道了谢,笑眯眯的收了。“我正想着递牌子,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这两日有闲暇没有?”十六阿哥说着,压低了音量:“心情如何?”陈福笑着回道:“今儿皇上下了立后旨意,心情正好。十六爷想要递牌子,尽管递,皇上昨儿还同十三爷念叨十六爷。若是不惦记十六爷,也不会巴巴的使奴婢送酥酪过来。”该带的话带到,陈福回宫复旨去了。十六阿哥神色郑重起来,去茶室寻曹颙。曹颙正拿着个玻璃杯,看着里面娇嫩的茶叶芯在水中沉浮。这玻璃杯,看着已经与后世的玻璃杯差别不大,只是透明度不如后世的好,有些发淡绿色。“咦,看这个做甚?”十六阿哥坐下,问道。“这不像是海外进来的玻璃杯,是皇宫玻璃处的?”曹颙问道。他在内务府当过差,晓得紫禁城里有一处皇宫玻璃处,是康熙三十六年建的,专门研制各种玻璃物件。“嗯,正是。那边烧的玻璃虽不少,多是上色吹瓶。这个东西虽不值几个银钱,但是因产量少,只有几个王府有。”十六阿哥道。曹颙想起后世那些小说中,靠烧玻璃赚钱的,对十六阿哥道:“十六爷,这玻璃物件,往民间推广些如何?”十六阿哥摇摇头,道:“这都是易碎的东西,又不便宜,寻常百姓人家,谁用这个?商贾富户,条件好些,想要华贵之物的,也会选金银器皿,不会用这个。”曹颙拿着杯子,道:“如此一来,这玻璃就没有生财的路子?”十六阿哥道:“不过是往精细里做,鼻烟壶,花瓶,玻璃镜子,玻璃屏风什么的。宫里用的都是最好的匠人,这些年内造的玻璃器皿,就算赶不上欧罗巴进口的,也不乏精品。”十六阿哥说的这几样,精致是精致了,但是产量有限,压根不流向市场,只供皇上与后妃自用或赏人。曹颙有些不死心,抬头正好看到窗户,脱口道:“做玻璃窗呢?”十六阿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道:“大块的玻璃难烧。”曹颙指了指那窗户格子道:“不过是巴掌大小,算不上大块。”十六阿哥站起身来,在窗户跟前看了半晌,方转身道:“早年听皇阿玛说过,要是日后烧出透明玻璃,就将宫里都换上玻璃窗,后来烧出的玻璃,颜色都不好,就一直没换。孚若说的,是个生财的法子。尤其是从宫里开始换,这京城权贵人家也就跟着流行起来。”说到最后,他不禁眉飞色舞。曹颙见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希望这个商机能执行下去,丰盈下雍正的内库,省的他这个当皇帝的,老惦记着外财。曹家李氏名下,可还握着一笔横财……第1018章 孙家(上)这新作物的推广,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儿。还有有国家机器在,倒是轮不到曹颙事必躬亲。前些年,玉米与番薯就在河南府试种,旋儿推广开来。这次要将玉米与番薯在山西、陕西推广开来,这所需的种子,就要从河南府筹集。雍正下了指令,命地方官员用官仓里的谷子换购这玉米与番薯。又怕地方官员为了政绩扰民,定了兑换的比例,一斤谷子换一斤玉米或者换三斤番薯。同时,京城这边也没拉下,雍正在通州划出一片官庄,供玉米与番薯的育种用,命曹颙督办此事。玉米、番薯虽不为富人熟知,但是京郊农户也偶有种植。尤其以昌平曹家庄附近种植的较为集中,自然因为曹颙的影响。虽说曹家有井地,但是这一片田地多以山丘坡地为主,北方又是十年九旱,所以原本农作物产量都不高。后来,曹颙丁忧那两年,常留心农耕,尤其在玉米与番薯两种作物上上心。在庄子周围开辟了几块试验田,结果产量颇丰。庄子里的农户见了,便也陆续换了玉米、番薯这些作物。即便是年头不好,也不会再跟东家赊米度灾荒。如今,户部收种子,曹颙也没有什么藏私的,就直接使人到昌平去收。谷子就是没脱皮的小米,说起来也算是粗粮里的细粮。用一斤玉米换一斤谷子,农户们都只有欢喜的,恨不得连种子都不留,尽数换了去。因此,不到十来天地功夫,京城这边的玉米就筹集了七万多斤,番薯三万六千斤。曹颙又请教几个经年的农官,从这些玉米与番薯中,选了五万斤玉米种,三万斤番薯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