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平日里再怎么懦弱,一旦联合,便是相当大的力量。所以,这次一定是来抓她的。女子嗤笑着从廊道的台阶上走下来。她站在了那侍女的面前。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知禾垂下眸子,双目并未聚焦。身后,三个女子的视线皆落于她的后背之上。贺元康皱着眉头,神色有些担忧:“沈知禾。”喊的是大名。沈知禾身形一顿。她转过头,对上担心看着自己的三人目光,正准备安慰两句,忽而听得那原本还在外面的脚步声突然就到了园里。当即眉心一皱,什么都没说,又将脑袋转了回去。一队小兵自圆形拱门而入。脚步声蹬蹬蹬,每踩一下就连带着脚下的地也在震动,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尖上。很快,这一队小兵就把花园里的五个人围了起来。沈知禾下意识后退半步。她后背发凉。再怎么说,她甚至连十八岁都没道。如今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外面表现出来的镇定,大多为伪装。其实早就紧张得心都要蹦出来了。说不定现在让她走两步,腿都是软的。得让人扶着。如今还能够端庄站在地上,也不过是靠着那股气力强撑。小兵安分站在道路两边后,便不再有动静。不多时,那圆形拱门后便再次走出一个人来。沈知禾抬头看过去。只一眼,原先的紧张感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到心尖尖上的嘲讽。她嗤笑着,看着那自门后缓缓踱步而出的,穿着一袭绯色官服的人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分——这下终于是,以后化成灰都会记得他了。身后的三人在看清这人的长相时,全都敛声,甚至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浅。沈宁颐登时便一个激灵,想要尖叫出声,却被梁嘉柔一把给按住。整个花园一片寂静。梁嘉柔的意思很明显。走出来的是陆羲洲,这件事就从敌对阵营变成了沈知禾的家事,故而,这件事理应让他们二人自己来解决。该如何做,也是沈知禾自己的决定。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三人周身散发出的对陆羲洲的敌意。一时间,花园里阵营明显。沈知禾却浑然不觉。她的神色很是嘲弄。这些天她想破脑袋,把陆羲洲面临的事情和能够做出来的举措都从头到尾捋了一边,可到头来却没想到,最后来抓她的,竟然是他自己。可笑。那些人也就这点本事了。沈知禾平日里从不认为自己是底层人,毕竟从小就过着优渥的生活,朋友也皆为皇族。可事到临头,皇族斗争之时,却可以如同看底层人厮杀一般,看着他们夫妻相残。她冷笑着咒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骂那几位皇族,还是在骂愚蠢的自己。等抬起头,看向陆羲洲的时候,眼神又再次变得冰冷。若是眼神能杀人,沈知禾想,她早就把陆羲洲杀一百遍了。这些日子陆羲洲的隐瞒和决定,被她一遍遍凌迟都不过分。信任不是这样用的。她给了他无尽的支持,到头来却被他关进了牢房?这算哪门子的信任?别说什么后期捞不捞的事,单就女子进入监狱,便足以让沈知禾记恨上他。她看着陆羲洲。男人侧着头,却是没看她。两方正对峙,一小兵突然从拱门外进来。他将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搜出来的纸张递给了陆羲洲。一起递过去的,还有个小盒子。沈知禾在看清那个盒子后,呆滞了一瞬,倏而嗤笑出声。“嘁。”一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就只能做些这种低俗的栽赃。还未来得及多想,陆羲洲便已接过了所有的东西。他并没细看,只粗粗翻了两眼,便侧头示意那人:“带走吧。”从头到尾都没给沈知禾一个眼神。就心虚到这种地步。沈知禾看着气得头大。她甚至无法遮盖住眼中的怨愤,又气陆羲洲折膝于那帮子下贱货,又气他临到头来给她弄了这样一出事情。被领头的人扣在地上的时候,沈知禾也未曾将目光收回。胳膊传来些尖锐的疼痛。她皱着眉头:“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那人不敢动。只能抬起头询问陆羲洲的意见。男人挥了挥手:“放开她吧。”于是,沈知禾终于得以站稳身体。她将刚刚被人按在地上弄皱的衣服拍了拍,去掉上面并不存在的浮灰,然后将褶皱拉直。等一切都做好,这才抬步望着拱门之外走去。到陆羲洲旁边时,沈知禾脚步顿了顿。她控制住脸上的冷笑,却目不斜视:“你可真有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