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过于直白。沈知禾本以为自己应当好长时间才能睡过去,哪知,不知道是情绪发泄出来后,心情没再那么压抑,还是陆羲洲的拇指一直在轻轻地蹭着她的手背,起到了安抚的作用。总之,很快她就沉睡过去。但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再次只剩了沈知禾一个。她不安地环视了屋子一整圈,发现真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之时,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悲痛感。这种情绪是突然漫上心头的。没有丝毫的来由。甚至,当沈知禾意识到自己心里这些消极的情绪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砸屋子里的东西了。意识回笼的时候,油灯被她摔在了地上。铜制的灯架“咚啷”一声,狠狠地砸向了地面。沈知禾看着那露出来的油,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这才停下了脚步。在这般杂乱的环境里,她怔怔地,静止了好一会儿。后来终于控制不住发软的双腿,缓慢地蹲了下去。陆羲洲走了。她应当是要欣喜的。可欣喜还来不及壮大,便被铺天盖地的失落裹挟。她比在京城的时候要瘦很多。缩在角落里的时候,就像是隐藏在了柜子之间,光脚撑不住身体,轻轻一滑,便坐在了地上。等情绪好起来,女子便顺着台阶一级级下去。二楼当初随意给陆羲洲开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原本放在床尾的衣服也被收拾走,屋里没有一点儿住过人的痕迹。她站在那并不属于自己的屋子里良久,等一阵风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里吹来,直直地铺在了她的脸上,这才一个激灵,悻悻从房间里退了出去。上午退房的人多。她几乎是刚关上门,身侧就已经有人在问好:“老板娘!这都已经快中午了怎么才下来?”“睡久了。”沈知禾转过身正欲离开,忽而听见那人说道:“诶?你是不是认识这个房间住着的人?我都要忘了。”他说着,走到女子面前来:“他今天早上走了。这是他临走之前让我给你的东西。”见到沈知禾接过去以后,这个人就离开了二层。沈知禾将那东西打开。上面白底黑字:这次时间可能会有点长,等我两个月。作者有话说:跟当初想的有点不太一样。不过也还可以吧。第56章 所谓两月两个月的时间, 很长吗?沈知禾那天看着那张纸条,蓦地笑出了声。可是笑着笑着,又开始变得落寞。两个月是“可能会有点长”, 那一年多呢?她之前在这儿呆的那一年多,又算什么?这些日子不管过去了多久, 都是得过且过。至于长和短, 有关系吗?纸条被她撕碎了以后随风飘走,飞向各处。沈知禾下楼的背影,充满了不屑的讥讽。陆羲洲离开这件事, 才两天的时间茶馆里的那些常客便都知道了。他们看向沈知禾的视线让她有些害怕, 连续好几天都未曾敢到楼下去。后来偶尔下去沏茶,见到苏氏和安柳两位老太太,才有机会与之交谈。安柳老太太的孙子是彻底找不到了。她和自己的儿子儿媳商议的结果是,那两位中年人要开始扩展全国的生意,到处拉活交际, 以期能够在某一天听见自己儿子的消息。而安老太太年龄大了, 就还守在清河。过完端午家里的三人就又只剩下了老太太。沈知禾偶尔见她,老太太身上充斥着肉眼可见的疲惫, 满头银白的头发也没了精气神, 整个人像是彻彻底底被压垮了下去。只是在和沈知禾聊天的时候,还是会笑起来——宛若之前那般。至于苏氏,因为之前沈知禾和苏氏说过关于陆羲洲的话题, 故而, 苏氏再见到沈知禾的时候, 也不再劝她再去和陆羲洲聊聊。时常是摆一摆手:“算了, 小辈的事, 就让小辈他们自己解决吧。”唯一知道沈知禾曾经得过一场大病的曾晚荷, 在一个雨天,撑着伞到了沈知禾这边隔间外的檐下,站在仍旧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侧头对着沈知禾说话。“你病好了?”“嗯。”曾晚荷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人呢?”“谁?”“你前夫。”沈知禾转茶杯的动作一顿,视线跟着凝固:“回京城了。”曾晚荷大惊失色:“又走了?”她见到沈知禾一脸不关心的样子,有点着急:“他怎么是这样的人啊。我还以为他当时态度那么强硬,是要和你好的。结果怎么还是这样子?”沈知禾露出诧异神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