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清咳一声,终于明白了自作多情为何意,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纷纷而落的雪花,嘴角勾了起来,雪中漫步亦不失情致。“大人。”那小女娘见姚颜卿要走,不由有些急了,忙出声唤道,满眼期待之色的望着姚颜卿。三皇子大好的心情顿时被破坏,冷眼看向了那小娘,目光很是挑剔,语气亦是刻薄:“这两人是谁?莫不是叶严派来服侍你的?这般形容也能近身伺候你?”姚颜卿清咳一声,目光带了几分怪嗔之意,沉声道:“殿下,这是豫州的灾民。”三皇子紧皱的眉松了开,说道:“既是灾民,不去领粥,杵在你这边做什么。”说完,见姚颜卿未答,便看向了石演。石演忙道:“回殿下,姚大人到豫州当日这小妇人当街拦马,后来大人见她们母女可怜,就把他们带到了陆总督府上,今儿她们寻来,一来是感谢大人救命之恩,二来是还衣服。”三皇子这才注意到那小妇人怀中抱着一件白狐斗篷,在看那小妇人生的尚有几分姿色,很有些狐媚之态,心下更为不喜,当即冷声道;“衣服不用还了,让她们离开就是了。”石演犹豫了一下,又道:“她们前来还另有一桩事相求,这小妇人想把女儿留在姚大人身边为奴为婢,服侍姚大人。”三皇子在京里见多了这等想要攀龙附凤的女娘,当即冷笑一声:“贪得无厌。”那母女两人听石演与姚颜卿口称殿下,已知这位是天潢贵胄,听他冷声讥讽,自不敢言语。姚颜卿不耐的蹙起了眉头,说道:“殿下何必在这浪费唇舌,圣人既有旨意,您还不随臣回驿站传旨?”三皇子目光落在姚颜卿脸上,很有几分估量的意思,半响后,才道:“你年纪尚轻,不知人心险恶,那些卖身葬父,卖身救母的女娘心思最为狡诈,惯来就是哄骗你这样的出身富贵的俊俏小郎君,说什么为奴为婢,打着的不过接贵攀高的心思,为奴为婢是假,想要呼奴使婢才是真。”三皇子话一出口,便叫那母女两人脸色一白,姚颜卿却是笑出了声来,不疾不徐的道:“殿下以为臣未经人事不成?”三皇子听了这话,不知怎的,脸色却是一变,先是微微泛红,片刻后脸色又是一沉,不知想着什么,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只一把扯了姚颜卿的胳膊,拉着他大步离去。作者有话要说:三皇子:刚到就让我吃了一缸醋第87章 三皇子还真拿不准姚颜卿是否已通晓人事,他那样的出身,一般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家里长辈都会赏赐两个俏丫鬟近身服侍,说是丫鬟,等将来娶妻后过了明路就成了姨娘,如姚颜卿这般品貌皆为上等的,不知会惹得多少小丫鬟春心大动,行那投怀送抱之事。三皇子端着盖碗,略遮住了小半张脸,拿眼瞟了姚颜卿,心下琢磨着这事,越想心里越是发酸,忍不住试探了起来。“眼瞧了在过一个月便是年节,估计着也回不了京了,我瞧着你身子骨也不比往常,可见还是身边没有用顺手的人服侍,不若我使了人回京递话,接了你身边常用的丫鬟过来?”三皇子清咳一声,温声说道。姚颜卿满心都是晋文帝的口谕,三皇子的话倒没往深里想,只随口道:“去京里怕是接不到人的。”三皇子眉头不经意的蹙起,问道:“这话是如何说的?”“用顺了手的都在广陵了。”姚颜卿漫不经心的说道,手指点在了桌几上,半响后,问道:“殿下,圣人是说等新继任的巡抚到了才叫我回京?”三皇子微微颔首,又怕姚颜卿有所误会,笑着解释道:“不过暂代巡抚一职,至多也不过等到开春便可回京了,父皇身边离了谁也不能离了你。”姚颜卿倒没有想过晋文帝会叫他在豫州任职,巡抚一职眼下还不是他能窥视的,与其下放地方,反倒不如留在圣人跟前伺候的好,时间长了,总会有那么几分情分,到时在离了京也不会叫圣人想不起他这么个人来。“殿下,圣人对陈文东之死可有什么旨意?”姚颜卿轻声问道,见三皇子对陈文东只字未提,不免觉得怪异。谁晓得听了这话,当即一惊,失声道:“你说谁死了?”姚颜卿脑子“嗡”的一声,面色当即一变,知晓这里面是出了岔子了,忙道:“陈文东服毒自尽,臣到豫州当日才知晓,叶知府先一步递了折子进京,殿下竟不知此事不成?”三皇子却是不知晓这事,至少在他离京之前是未曾有所耳闻。“许是折子在我离京前还未曾到京里。”这话,说出来三皇子自己都不信。姚颜卿沉默了半响,口中溢出一声轻叹:“折子在臣到豫州三日前便送出了,陈文东服毒自尽这样大的事叶知府焉敢有所隐瞒。”“折子被人截了。”三皇子面浮怒色,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截下递到京中的折子,三皇子脑子里过了几个人名,却终究不能肯定。“殿下赶紧递了折子进京,臣派人请叶知府过来。”姚颜卿声音中透着冷意,心也像是被冷水浇透一般的凉。三皇子当即叫了人送了笔墨进来,亲自研磨写了密折,又盖上了他的私印,仔细的封了口,叫了心腹之人进来,沉声嘱咐了一番。姚颜卿亦打发了人去请叶知府来,三皇子写折子的时候他在屋内连连度步,想着这事的蹊跷之处,敢把折子私截下来的人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眼下不是追究折子为谁所截,而是截下折子的原因所在。“这事怕是与整修河堤的银子有所关联。”三皇子沉声说道,陈文东死了便是死无对证,脏水只管泼在他的身上便是了。“死人可不会开口说话。”姚颜卿摇了摇头,既是死无对证的一件事,又有何必要拦截下叶知府的折子,把陈文东服毒自尽的消息截下,其意究竟为何?姚颜卿心中甚是焦躁,恨不得生生撕了那人,他不怕查不清银子的去向,左右都有陈文东背了这个锅,他只怕有人会借着银子的事咬他一口。姚颜卿看向了三皇子,心思略一动,想明白了其中一件事,心倒是略放下了一些。“五郎觉得这折子会叫谁所截下?”三皇子问道,语气里透着难掩的冷意。姚颜卿已想明白了其中一件事,整修河堤的银子不怕他们查不出去向,只怕巴不得他们能查出来,有人才能借此生事,银子到底被贪墨了多少已是死无对证,他们若说二十万,保不准有人跳出来说是三十万,那十万两可就成了一盆脏水,泼在了他们身上,或者说,是泼在了三皇子的身上。姚颜卿伸手沾了盖碗中的茶水,在桌几上写下了一个“四”字,与三皇子不死不休的唯有四皇子燕溥,而能不知不觉截下折子的人中,也唯有四皇子有最大的嫌疑。三皇子倒是不曾疑心姚颜卿的话,闻言当即冷笑一声:“我就知这事必是他做的怪,只可惜,父皇却一味庇护他,反倒助涨了他的野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