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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咪——”在持续不断的“咪咪”声中,毛绒绒小脑袋顶开了窗户的缝隙,从中钻了出来,轻声一跃跳到了地上。谢扶鱼一落地就瞧见曾一诺这古怪的动作,脚步一顿,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曾一诺扭过头来:“咪咪,你跑到哪里去了?”谢扶鱼:“……”咪咪叫谁呢?他不太乐意,呲了呲牙,发出了低低的吼声,警告着面前这人不要用这么痴傻的名字喊他。曾一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威胁,上前一步,这才瞧见半开的窗户外是一小片露台。他反应了过来,并且很快就想到了理由,“你是听到仙君过来了,所以藏到外面去了?你可真聪明!”谢扶鱼懒懒地瞥了一眼,算是接受了这夸奖。他偷渡上云舟的事情自然不能让沈定衡知道。沈定衡修为高深又格外敏锐,待在这人的身边,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要是被发现了,说不定还会被看管起来送回到长明仙宗。怎么看都是待在这傻弟子身边来得好。曾一诺调过头,半蹲在了小猫面前:“你是不是也害怕仙君?仙君只是看起来冷了一点,人还是挺好的……”谢扶鱼抬起后爪挠了挠背上的毛。哼,装模作样。曾一诺还在说,说到一半,想到了什么:“不过……仙君的神识如此浩瀚,不过一窗之隔,怎么会没找到你呢?”谢扶鱼趴了下来,在心中冷哼。这自然是有他的办法。云舟出自长明仙宗,阵法同出一源,而他身上有着沈定衡的剑气,稍使一下手段,就与阵法融为一体。当一滴水落入大海的时候,谁也寻不到这滴水的存在了。不过这方法只能在云舟上有用,等云舟靠岸阵法停止,他的猫尾巴就要被抓个正着了。得找个机会拐上坐骑中途跳车。-机会很快就来了。在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过后,接下来的路程平稳,在半个月后,云舟靠近了西荒。西荒,如同其名,此地荒凉,人烟稀少。这里一半是穷山恶水,一半是乱石嶙峋。据说这里是上古战场的遗留,土地被血染成了褐红色,矿脉散落在地表,灵气驳杂。上古残留的杀意肆虐,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缝隙乱流之中。正因为如此,其他宗门不愿意涉足此地,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凶戾的魔修、妖修和被宗门通缉的败类都齐聚于此。以往有魔尊在的时候,还能镇压住这群人,现在魔尊凭空不见,这群人又蠢蠢欲动了起来。西荒一乱,连带着接驳的北境与南漠也不太平。不过西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比如——至少此地地貌斑斓,气势磅礴,别有一番风味。云舟已经开始下降,曾一诺看着下方连绵不断的丘陵啧啧称奇。就在他看得入迷之时,云舟突然猛烈晃动了起来,旋即一道嘹亮的鸣声响彻了整艘船。“敌袭——”曾一诺猛然回神,在慌乱片刻后,急急推门出去。趴在窗台上的谢扶鱼悄然睁开了眼睛,眼瞳缩紧,鼻尖轻轻一嗅,连带着鼻翼两侧的长须也颤动了起来。……嗯,熟悉的味道。难不成是老朋友?第11章 救猫耳畔响彻鸣警声时,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有仙君坐镇于此,是谁这么大胆,敢来拦截云舟?弟子们一开始没当一回事,纷纷涌到了甲板上,脸上还带着轻松而欢快的笑。可一出来,抬头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云舟周围围着一群鸟。骨鸟数以千计,密密麻麻地挤在了一起,遮天蔽日而来。它们一个个骨翼苍白,爪子锋利,骷髅头中闪烁着冰冷的绿光,时不时地发出尖锐嘶哑的鸣叫。“哪里来得这么多鸟?”“它们不害怕的吗?”“怎么长成这样,好吓人……”就在窃窃私语声中,骨鸟张开了翅膀,一群又一群的朝着云舟俯冲了过来。云舟灵纹流动,眨眼间撑起了一个半透明的屏障,骨鸟撞在上面,当即发出一声巨响,细碎的白骨纷纷落下,犹如下了一场大雪。可骨鸟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前面的刚被阵法绞杀,就有新的补上。如此持续一阵,一开始光华四溢的阵法变得黯淡无光摇摇欲碎,就连云舟都止不住的向一侧倾去。弟子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景,心头一慌:“仙君……仙君呢?”他们四处寻觅着,期待着有一剑破空而来,将满天骨鸟都碾碎于无形。可想象中的那一剑并没有来,等来的却是一声嗤笑。“怎么,你们是来踏青的?”“啧啧……这个样子,该不会以为仙君是来给你们当奶娘的吗?”弟子们仰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说话那人站在船舱二楼,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眼带笑,口中幸灾乐祸道:“除非生死关头,仙君可不会出手的。这么点小事,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弟子面面相觑。看着办……是怎么办?在迟疑的这段空隙,笼罩在云舟上的阵法终于被骨鸟破开了一条缝隙,冷风呼啸着往里灌,吹得人七歪八倒的。骨鸟的喙从中钻了进来,啄伤了一个弟子的手臂。弟子措不及防,惨叫了一声连连后退,让不少人心生退意。反倒是骨鸟尝到了血肉的气息,越发的激动,张开双翼拼命地撞击着云舟。还好很快就有弟子反应了过来。要是再坐以待毙下去,这些骨鸟真的要冲进来了。在这危机时刻,倒是显出那些反应机敏的弟子来了,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说:“剑修结成剑阵抵御骨鸟,阵修修复阵法——”“先护着阵法薄弱处,别让骨鸟冲进来!”“受伤的到我这里来,我们是医修……”在慌乱了一阵后,弟子们逐渐有了章法,各司其职,倒也勉强将骨鸟挡在了外面。孔凌扶着围栏看着下方,手指轻轻叩着,评价了一句:“倒也不全是废物。”他侧过脸,窗后还端坐着一道身影,“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沈定衡半阖着眼皮,不语。看似在入定毫不在乎,实则一直在分神关注着下方的情况,稍有不对,就会立即出手制止。孔凌嘀咕了一声:“看来你就是一个操心的命。”他耸了耸肩,“没见过血,怎么能撑得起事?想当年我们那个时候……”沈定衡稍稍侧目。孔凌回忆往昔,那是一个眉飞色舞,一下子没去注意下面的动静。所以两人也没发现,在甲板上多出了一道雪团似的身影。那身影小巧灵动,身姿矫健,踏雪而无痕。从阴影中蹿了出来,在人群中闲庭信步,时不时还停下来东瞅瞅、西看看。这里是云舟的最外围,同样也是战斗的第一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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