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打架?”她问。温岑默了默,笑说:“嗨,篮球场上磕磕碰碰很正常,谁知道呢,我被撞了那么多下本来就窝火,他先发脾气,那我也没办法,要打就打呗。”“赶紧去诊所看看。”苗菁打量他,“身上没别的伤吧?都在脸上?”“没别的,都在脸上。”温岑说,“我这就去,你们回吧。这时候了,你们怎么还在学校?”苗菁说:“冬稚要陪我去买东西,等我值日呢。”见他没有大碍,她拉着冬稚打算走,“那我们走了啊?”冬稚反握住她的手,没动。苗菁扭头,“嗯?”“我陪他去诊所看看。”冬稚说,“你在校门口小卖部等我?我记得过了前面一个路口就有一家诊所。”“你骑自行车带他去?”温岑忙说别,“我有车。我一个大男生,让女孩子骑车带我,不得累死。”他看了看冬稚,问,“会骑电动车吗?”冬稚想了想,“会是会,但是很久没骑,可能有点……”苗菁说:“我也会,不过没试过带人。要不我骑?”“没事。”冬稚抒了口气,松开眉头,“我带他去。”商定,三个人一块出校门,到小卖部前。苗菁守着她和冬稚的自行车,在第二家店里等。冬稚拿钥匙取了温岑的车,坐上去,整个人从头到脚绷得紧紧的,就连表情也是。温岑坐上后座,车晃了晃,她脚踩住地,竭力撑稳。“行吗?”他在后面问。冬稚点头,嗯了声。拧下把手,慢慢加速,骑得还算稳。冬稚不敢开太快,匀速前行。开过几家店铺,听到温岑笑了。她一愣,偏了偏头,但不敢往后看,“笑什么?”“你这速度,我迈开大步走绝对比你更快到你信不信。”“……”她脸上闪过一丝赧意,“我怕骑快了会摔倒。”不笑她了,温岑动了动,稍稍往前倾。他靠近她,问:“哎,你干嘛要陪我去诊所?”她说:“你眼睛都肿了,我怕你看不清掉坑里。”“你盼我点好行不行?”“……别乱动。”车轻晃,她盯着前面,皱眉,“摔倒了都怨你。”“行行行。”温岑笑得开心,“怨我怨我。”冬稚默了一下,问:“你和郑扬飞打起来,是不是跟上次你送我回去有关?”“嗯?”温岑一顿,“没有,有什么关。就是篮球场上的事。”“你帮了我所以他找你麻烦?”“想多了你。”“……”冬稚不说话,温岑也不说。风迎面来,比往常柔和。又经过几家店,温岑轻叹了一声气,“你别想那么多。反正没什么事了,他们人多,我也不是好欺负的。知道我敢豁出去,试过这次,下次他们就不敢再来。”他说,“你上你的课,认真做作业,他们不是吃饱了撑得,应该不会再来烦你。我还指着你借练习册给我呢。”冬稚紧紧握着两侧车把手,没出声。直到过了路口。“谢谢。”她说。温岑不知听到没听到,迎着风吹起口哨。车停在诊所门口,温岑先下,冬稚扶着车把手后下。一同进了门,老医生看过他的伤,让诊所里的护士先给他处理。接着便是打针开药之类的事。老医生开了药单,护士一样样对照着拿药,算下来,总共要九十多块。冬稚有些为难,她身上没这么多。拿出手机,正准备给苗菁发消息让她送钱过来,先借了垫付。坐在凳上等打针的温岑突然喊:“冬稚。”“嗯?”她转头。温岑招手让她过去。到面前,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你帮我去隔壁买瓶水呗,我渴。”“噢,好。”冬稚应下,没接他的钱,说,“我有。”转身出了诊所的门。没多久,冬稚拎着一瓶水回来。递给温岑,他接了,随口道:“谢谢啊。”她转身去药柜前,看手机,苗菁还没回消息。她刚想给苗菁打个电话,护士已经把药装好,将小塑料袋往她面前一丢,“吃多少怎么吃,都写在盒子上了,照着吃就行。”冬稚一愣,“那个,药钱……”“不是已经给了吗。”护士说完,走开去忙别的事。冬稚转身看向不远处坐着的温岑,他在玩手机。护士配好打针的药,探头叫了一声,他立刻起身。“我去打针,你等一会。”他朝她看过来,不说别的,只打招呼,说完就进去了。冬稚站在药柜前,苗菁终于看到消息回复:“要多少钱?我现在过来?”她抿了抿唇,许久,回道:“没事,不用了。”第14章 燚燚学校每隔一周开一次晨会,上礼拜开过,这周一不必大清早赶到学校,全校人乌泱泱站在操场上听训。冬稚照常早起,早饭是米粥配酱菜,饱足吃下一碗,背了包,立刻蹬上自行车出门。到巷子口,有一家早点摊生意极好,几层高的大笼屉随便揭开哪层,热气裹挟着满满的香味扑面而来。冬稚停在摊前,招呼老板:“要一个大烧麦,一袋牛奶。”“好嘞。”老板用塑料袋先装了烧麦,再拿一个透明袋儿,将牛奶和烧麦一同放进去,“三块八。”她掏兜,摸出一张五元的纸币,老板接了,找开,递还到她手里。冬稚把早餐放进自行车篮子里,就听身旁“嘎吱”一声急刹。陈就骑着车在她身边停下:“冬稚!”扭头看清是他,冬稚嗯了声,轻轻道:“早。”“你买早餐?”陈就朝她篮子里瞥,见里面装着烧麦和牛奶,“怎么不坐下吃?”“不用了。”冬稚说,“我赶着去学校,先走了。”“你——”他话没说完,冬稚骑上车,已经走远。老板瞅他一眼,催促:“你买不买?挡着后面的人了。”陈就回神,忙道对不起,“我这就走。”骑上车,往学校的方向去。赶是赶不上冬稚的,就算赶上了,她也会故意和他分开。陈就顶着冷风想,他们已经多久没有一起上学?除了在家,其它时候她也总是不愿意和他扯上关系。很久了吧。大概从十三岁那年起,她就开始疏远他。……温岑一向是三个人里来得最晚的。说三个人,是因为冬稚的同桌从来不参与他们任何聊天活动或是娱乐项目,关系说得上可以的,也就他和冬稚、苗菁三个。冬稚和苗菁先后到了,温岑不见踪影,直到快打早读铃,他才姗姗来迟。老班几乎全程盯着温岑进门的背影,绷着个脸,风雨欲来。班上学生和别班学生打架,被主任逮了个正着,身为班主任,要负起主要责任。能给好脸色就怪了。温岑一坐下,冬稚扭头小声对他说:“桌底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