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事牵连大了,您一个人作不了主,还是先跟大老爷商议一下为好,但是接下来这一个月茶室的生意受损是既定事实,把坏事变好事才是现在应做的。”“行了,歇着吧,别动脑筋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既然是我们主动退赔费用,那些千金小姐们肯定要问原因,正好就把你受伤这事说出去,我们没有骗人,我们句句属实,至于别人要怎么议论,我这个焦头烂额的东家已经是顾不上了。”“别忘了您明天在府学里跟朋友们抱怨几句。”“你就不能不想事,让脑子停一停么?”“什么都不能做,很无聊啊。”“这几天就当放假,好好休息休息,早上也不用早起了,睡个懒觉。”“那您的饮食怎么办?”白蔻轻推顾昀,与他面对面说话,厨娘才是她的本职,这得问清楚。“你手下丫头们不会做饭?你写出菜单来让她们做,要是做得我满意,以后你也轻松了,一举两得不是正好?”顾昀抬手轻刮白蔻鼻子,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白蔻笑弯了眉眼,连连点头。“重伤就做个重伤的样子,这几天就在院里歇着。”顾昀摸摸白蔻脑袋,“我现在去己诚堂,叫丫头们做好晚饭等我回来吃。”“凶器不带过去么?就在那儿。”白蔻指了指卧室方向,顾昀走过去就看到了窗台前桌子上放着的小皮包,一把锋利的匕首完全贯通地扎在上面,刃尖上隐约还有几丝血迹。顾昀也不拔刀,就提着皮包带子开门走了,沿游廊直接开角门右拐就下夹道,片刻工夫就到了己诚堂,国公爷也才下衙到家不久,刚更衣完毕,正听夫人讲今日白蔻遭遇的祸事。国公爷还在思索的时候,庞妈妈在卧室外面禀报少爷来了,接着顾昀就被迎进了父母的卧室。“爹,娘,看。”顾昀说着,先移开父亲的茶具,把皮包搁在了小圆桌上。看到匕首贯穿了小皮包,大夫人当即面色一沉,国公爷观察了一番,刀柄是防滑的,刀尖色泽暗哑不反光,这根本不是随便一家铁匠铺花几贯钱就能买到的匕首,这只能是特殊定制品。“白蔻居然抢下了这么重要的物证?”国公爷挑了挑眉。“是啊,不然的话也不会伤成这样。”顾昀点头应道。“好了,把匕首拔下来吧,虽然肯定没有记号,但能做出这种品质的匕首,有这手艺的工匠不会太多。”“若有,也不是大街上随便就遇得到的。”大夫人插了一句嘴。顾昀笑了笑,左手扶包,右手握着刀柄,用力拔了一下,刀子纹丝不动。“插得这么紧?包里有什么?”国公爷感到奇怪。“没什么东西,白蔻的记事本和她的钱袋。”顾昀试了几次,一次比一次力大,国公爷和夫人都情不自禁地起身退后,免得儿子用力过猛,刀子脱手飞出。被父母这反应弄得有些郁闷的顾昀,憋着一口气再次用力,噗哧一声,终于把匕首拔了出来,好在握紧了没有脱手。“难怪白蔻能抢下这么重要的物证,居然插得这么紧,当时场面又已经混乱了,凶手只好放弃纠缠逃之夭夭。”顾昀把匕首给父亲查看,他则打开皮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记事本和钱袋都被扎了一个对穿的窟窿,钱袋里还有一块小碎银都被这匕首的刀尖给剖开了一半,一家三口皆都以为是这块碎银卡住了刀刃才难以拔出。“这是专用来杀人的利器,若没有这皮包的阻挡,白蔻实实在在挨了这一刀,现在尸身都冰冷了。”国公爷掂了掂匕首的重量,放回桌上时说道。“倘若让凶手得了手,白蔻的死因就是小偷行窃谋财害命,现在她没死,幕后主使就该鸡飞狗跳了。”顾昀把东西装回皮包搁到桌旁,将茶具推回桌子中间。“唉,原本皇孙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了,又来这么一出,这不摆明了是说当初那个留下遗书自杀谢罪的太子孺人死因有问题么,只要有心人刻意引导一下舆论,白蔻遭暗杀的事就会被抹掉,转而变成太子逼迫孺人认罪自杀。”国公爷重新坐下。“只要手段得当,暗杀白蔻这事都能栽赃在东宫头上,从而给世人营造一种太子失德的假象,打击他的威信,指责他仗着嫡子身份无法无天,时间一长,次数一多,民众对太子的爱戴和支持自然而然就下降了,接下来只需等着太子犯错就可以疯狂打击了。”大夫人对夺嫡的常用手段也是心中有数。“只可惜还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但既然时隔将近半年还能暗杀白蔻,那肯定就是当初皇孙遇袭的幕后黑手,那个自杀谢罪的太子孺人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帮凶,毕竟买通皇孙身边内侍只能是东宫的人干的。”顾昀给父母和自己倒了三杯茶,说了说自己的看法。 第466章 对策“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晔国公府的下人在街上被人行凶,这事可没那么容易算了。”大夫人气势汹汹地扫了父子二人一眼。“把这事闹大吧,既然是当街行凶,凭什么我们得悄悄行事?显得我们做贼心虚似的。”顾昀眼珠子一转。夫妻俩见儿子这表情,心知他定是有了什么主意。“那你说说吧,毕竟白蔻是你的管事,你替她出头是应当的。”大夫人呷了一口茶水。“有个现成的闹大事儿的机会。”顾昀停顿了一下,“白蔻现在受伤,无法再做点心,女子茶室这一个月只能暂停营业,明天开始得退赔客人们的预约费,既是退款,自然要有理由,白蔻被杀手暗杀是事实,不是我瞎编,经过千金小姐们的口耳相传,自然就会传入宫中。我们晔国公府是当事人,有些话不方便说,那就借旁人的口替我们说,宫里必然要派人出来查证,剩下的事归他们处理。”“你这可是敲锣打鼓满京城宣布白蔻被暗杀了啊。”国公爷饶有兴趣地笑道。“杀手当街杀人,还不许我大声喊冤?这是哪来的道理?我们晔国公府可是受害人,要是忍气吞声,那不是贬低了自己身份。”顾昀说干了口,端起小茶盅仰头一口喝尽。“说的也对,白蔻受伤是事实,茶室生意受影响是事实,退赔预约费更是逼不得已的事实,一切都是事实,没有半点虚假,为什么不能大声嚷嚷出来?哪怕是为了茶室未来的生意着想,也得向客人们说实话,不然这一个月的空白期,等白蔻养好伤,客人却不再上门了怎么办?”大夫人赞同儿子的主意。“既然如此,那就闹个大的,明日我去官署也把这事散播一下,看看其他人对此事的反应,差不多就能圈到几个嫌疑人了。”“后宫之中妃嫔虽然众多,但是儿子成器,自身也有实力跟东宫捣蛋的娘娘一只手就数得出来,若真是她们当中的某人做的,我怎么感觉让人意外又觉得不是很意外。”大夫人幽幽地长叹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