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你是从犯,我现在就可拿你告官,但你终究是拿钱办事,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有意放你一马,但你若是不识相,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外面的侍卫可一直等着我的命令呢。”拍花子想到门口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抖得跟筛糠一样,面如土色,腿一软就真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掌柜的连忙过来把他拽起来扶他重新坐好。“只要你点头做我的关键证人,这张银票你立时拿走,等官司打完,你若表现得好,再给十两。有这二十两,你一家老小能过个好年,年后还能自己做些小买卖,不再干这拐人的缺德买卖,给子孙后代也积点德。”白蔻把银票搁在桌上,轻轻地推向拍花子那边。拍花子抬起眼睛,看看白蔻,又看看拽着自己的掌柜,咽咽口水,将那银票揣进了自己怀里。“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倘若上了公堂,老爷断你为从犯,还是要你吃顿板子的话,你放心,衙役们会对你手下留情。”“行,为了子孙后代,我就豁出去了。”“爽快人呐,我就喜欢和爽快人说话,节省时间。今天回去见着你的雇主,想必知道怎么搪塞过去了?”“知道,知道,他们本来就没给出确切地址,天水坊又大,我光是寻人就得多费些日子。他们编的理由本就是逃家不守夫孝的儿媳妇,又被他们自己惊扰了一回,天知道还是不是藏在天水坊内。我这么埋怨几句,想来能蒙住他们几日。”“不愧是行家,反应就是快。”白蔻一改先前威胁人的口吻,笑嘻嘻地笑得一脸亲切,从挎包里掏出几枚碎银和一枚十两锭子一并塞进掌柜手心里。“今天中午和你这兄弟去酒楼吃顿好的,想必他还没尝过我们天水坊上等酒楼的好酒好菜。”“白管事太客气了,你放心,他就交给我了,保证随叫随到。”掌柜的手心里一沉,知道是什么东西,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上。“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我送你,我送你。”掌柜的送白蔻到外面,白蔻又掏了几两碎银给管事,请牙行所有人吃酒,尤其是成功拦下拍花子的那几人,是大功臣,一定要多喝几杯。牙行众人欢呼起来,感谢白蔻的大方。白蔻出了门径直去大车行找姐姐,告诉她警报解除,侍卫当中派一人去街上找武侯,同样是谢他们这几日辛苦,严密巡逻很费精力和脚力,自然也有两顿酒菜的打赏。白蕊正在厨房外面与清羽两人一块拣菜洗菜,保护了她这几日的女护院们在厨房里给男人们烧水泡茶,见白蔻来了,一直都围了上来,等听完白蔻的好消息,白蕊抚着胸口长舒口气,绷紧了几日的情绪终于得以放松下来。“威胁现在只是暂时解除,接下来姐姐要勇敢地走进公堂状告你前公婆买通他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的罪,有那拍花子的证词,不容他们抵赖。”“民告官能行吗?周宏守毕竟是七品评事。”“民告官,上堂先吃一顿板子,大庭广众的地方扒了裤子打屁股实在难堪,女人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一头碰死的不在少数,所以姐姐的担忧是理所当然。但这事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周宏守被王辰安要挟一定要把你送过去,否则他以前的黑历史就要被揭出来,他就得丢官去职。他们已经视姐姐你为他们的囊中之物,已经容不得你担心是不是要吃板子的事了。你不光是我姐姐,还是世子的长约雇工,这几日世子调动人力物力,在坊内保护你,在外边寻找新的定罪证据,不为你自己,为了这些辛苦的大家,姐姐也要勇敢地走进公堂。”“我知道,我不是害怕挨板子,我只是想确认是不是一定能告倒他们,不要辛苦一场,到头来他们只是不痛不痒地受点惩戒,还连累晔国公府被他们记恨上。”“我们现在掌握的铁证只有那个拍花子,他的证词能证明是周家人买通他过来掳你母女,但周宏守与王辰安之间的私下交易确实没有确切证据,侍卫趴屋顶蹲墙角偷听来的话只能我们知道,而不能呈上公堂。但怎样让他俩能够联系起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是我们的事,不劳姐姐烦心,你只要坚定自己要告状的信念就行了,其它的自有世子安排,一定会一击击杀,不让他们有翻身捣蛋的机会。”“好,我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你们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该怎么做我听你们的。”“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做后面的事情。”“要是累了就多休息,保重身体,别累病了。”“我会的,姐姐你也保重,不要临上堂了你却生病。”“嗯,我也会注意的。”姐妹俩寒暄片刻互致道别,白蔻赶回府里继续忙碌。 第539章 夜间探讨晚上顾昀到家,吃过晚饭,给长辈们请了晚安,坐在暖和的耳房里温习功课,白蔻端了茶水进来,顺便留下跟他讲了白天的经过,听闻拿下了拍花子并且转变为了原告的关键证人,白蕊的危机暂时解除,顾昀也放心地点点头。“打草惊蛇让人逃出天水坊这句话就足以吓得周家人魂不守舍,少说也能蒙住他们三五天,趁这段时间,正好找王辰安那边的证据。”白蔻说道。“王辰安是考功司的郎中,与大老爷是平级,现在这时候,正是官员们上下活动游说人情希望考绩好看补缺顺序调一调的时候,两人即使被人发现有私下接触也不稀奇,揭发出去也就是个行为不端,罚点俸禄了事。”顾昀愁于就是抓不到王辰安的证据。“他家里呢?既然要娶续弦,家里总要布置一下吧?侍卫们发现了要办婚事的迹象吗?”“也没有,娶续弦不像娶元配那么大张旗鼓,他又是祖父辈的人了,关起门来自家人热闹一下就完事了,何况白蕊是强娶的,势必心虚,哪敢大宴宾客,等人进了门,用家里现成的东西,一个下午就能把喜堂和新房布置出来。”白蔻从坐垫上站起来,来回踱了几圈,猛然想到一个机会。“想到什么了?”“王辰安自从老妻去世后,帮他打理家务的是个年轻小妾,她这几年在王大人身边过的是女主人一般的日子,她是否愿意头上多个主母出来?”“你打这小妾的主意,要她反水?”“值得一试,对不对?”“要她反王辰安,做我们的证人,得给出足够的代价。”“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反倒出问题的往往都是钱。”“啧啧啧啧,财大气粗,说话口气就是不一样了啊。”“这不就是沾您的光嘛。”“少拍我马屁,我不吃这套。”顾昀伸手过去在白蔻鼻梁上刮了一下,“先不说钱的事,找到那个小妾要她反水,她肯不肯敢不敢都是问题,万一她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回到家里就告诉了王辰安,我们这布置好的计划就要打折扣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