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家中女眷强行拉到门外,让男人们好在屋里做事,已经哭得喘不上气,她的孩子们也在娘亲身边哇哇地哭个不停。贺杰的儿子,也就是王氏的丈夫抹了把眼泪,扶起父亲送到门外。“爹,我们先别哭了,赶紧去喊武侯,等坊门开了就赶紧报官,岳父是七品命官,这事还得爹爹去御厨房报丧。”“对对,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有正事要办,你快去喊武侯来吧。”年轻人于是立刻出门,贺家人也着手收拾现场,女眷带着孩子去后宅哭,等天亮回王家报丧。武侯被自己家人从睡梦中叫醒,听闻是贺家出了事,急急忙忙穿好衣裳赶过去,检查现场后就不许再有人进那个房间,就留着已经去世的王笑东躺在地上,等坊门开了马上去报案,请仵作来验尸后才能收殓。因有了武侯的镇定指挥,混乱的贺家人终于恢复了一些条理,不再是乱糟糟的样子,被惊动的邻居们也来帮忙,备了马车送王氏回娘家报丧。就在贺家人准备着吊唁有关的事宜时,开坊门的时间也正好到了,王氏的丈夫正要出发去衙门报案,迎天府的衙役们突然在街门外下马,走了进来。“怎么回事?”衙役站在院子里问道,这场面一片混乱,一看就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几位差爷,是这家有人过了,我们正要去报官呢。”武侯马上过去解释。“有人死了?是谁?”“是这家的户主贺杰的亲家,叫王笑东的。”“王笑东死了?!怎么死的?贺杰呢?!”衙役们大惊失色,武侯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不好的预感。“贺杰在的,他在的,他没事,我这就去叫他过来。”武侯转身就跑,将贺杰拖了过来。“几位差爷,他就是贺杰。”“备车,将王笑东随我们一起去迎天府。至于你,贺杰,林乐仁把你供出来了,大人下令,将你收监,走吧。”衙役们二话不说,锁链往贺杰脖子上一套,迅速地绑了人就走。“我犯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拿我!我是冤枉的!”贺杰奋力挣扎不肯被拖出街门。刚刚恢复一些理智的家人见此情景,也是发了疯一般地嚎叫着冲上来要把人抢下来,武侯赶紧招呼街坊邻居们帮忙阻拦,殴打衙役可是要吃牢饭的。街坊们嗅到了八卦和悲剧的气息,奔上来组成人墙,拦住疯狂的贺家人,将他们全部推回院中,衙役们才得以押着贺杰站在巷子里。接着武侯又招呼备车,叫两个年轻人将王笑东的尸体抬出来,搁在车上随衙役们回衙门去。衙役们临走前给武侯下了命令,让他看住贺家所有人,走脱一个拿他是问。武侯自然不敢怠慢,跟街坊借了一副挂锁,将贺家街门关上后锁住门,又叫手下巡查看住前后左右的围墙,以防他们家有人跳墙逃跑,对里面泼天的哭闹声充耳不闻。这天都没亮就出这么大一桩事,有些个好奇心旺盛的街坊等不及听别人的传闻,而是跟着衙役一块往迎天府去,听消息也能听个一手的。林乐仁也是能扛,从昨晚到了衙门一直撑到四更之后,体力不支,终于扛不住说了实话,所以府尹才立刻下令拿贺杰,哪里知道居然碰到了王笑东身亡的事,太子的人手找了一晚上都没找着人,就这么死在了贺杰家。这时机也真是巧。衙役们带着嫌犯回衙门,后面跟着看热闹的街坊,各巷道街角的阴影处窜出几个衣饰普通的人影,跟在后头慢条斯理地出了坊,径直回大公主府复命。到了迎天府,府尹听闻王笑东居然死了,赶紧叫仵作验尸,接着又喊师爷准备好必要的案卷,然后同样一夜没睡的府尹大人打着哈欠回后宅补眠,准备上午进宫面圣。因有贺杰的口供,就知道了王笑东死时的情况,仵作再一验尸,全身无外伤,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口鼻眼皆都符合溺死的死状,确认死因的确是溺死,推测原因大概就是醉酒口渴,半夜起床喝水,脚下不稳,不慎发生的意外。刑房主事那边,贺杰没有了王笑东这个靠山,干脆顺势将所有罪名全部推到他的身上,指认都是王笑东的主意,主要目的是报复白蔻,因为太子妃的饮食问题,白蔻瞎猫碰到死耗子轻松解决了,惹得太子对御厨房不满,以为是御厨房故意要对太子妃不利,其实御厨房很冤枉,每日饮食和分量都有详细记录,从来不曾谋害过太子妃。王笑东生前是七品御厨总管,若是他对白蔻不满要报复她也的确有动机,毕竟太子妃这事现在全京城皆知,御厨房服侍不周,在民间引起不少议论。师爷抄好贺杰的证词,再将这一整夜的各种口供一并抄了个副本,仵作的验尸案卷也同样抄个副本,全部送入后宅,给府尹大人面圣时用。府尹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被夫人叫醒,吃过早饭,穿戴整齐,带上所有案件紧急入宫。 第582章 人死如灯灭整个陈述案情的过程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不到半个时辰,王笑东主谋了一切但夜里已经意外身亡的消息就从宫里传了出去。有不相信他死得这么巧合的,也有因他死了而暂时松口气的。王笑东死了才好呢,所有罪名都可以推到他头上,反正死人又不能给自己喊冤,这样只需司膳监咬紧牙关坚称他们所保管的记录都是从王笑东手上原样抄来的副本,圣人又没有别的确凿证据,邵一平的差事也就能保住了,否则他若被撤换了,才是上头最大的损失。圣人暴怒,命令府尹立刻围住王家,禁止任何人进出,等过完年,衙门开印,马上抄家查封,追查隐匿财产,允许家眷戴罪立功,只要招认出关于王笑东任何别的罪名,一旦核实,该家眷就可放过,否则男为奴女为妓,移送教坊。府尹遵旨,正要告退时又被圣人留住。“王笑东作为七品命官,家里也是使唤奴婢的,把那些有奴籍的挑出来重点查问,提供线索证据的,一经查实就放为良人。”“是,陛下。”“还有,周宏守和王辰安现在查得怎么样了?”“他们两人招认了不少以前干过的事,但难找苦主对证,毕竟没人会承认自己曾经私下行贿,现在能给他们定罪的罪名之一就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他们的家庭财产与官职俸禄不对等,就算除去妻子和儿媳妇这么多年的嫁妆出息,还是有很大一笔财产对应不上。而另一个罪名就与白蕊有关,虐待妇孺、污蔑妇女名誉以及强抢民女,罪加一等,白蕊又已呈交了她的嫁妆清单副本,只等年后核算清楚,将白蕊应得的那份发还给她,其余的罚没入库。”“那个王辰安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想强娶白蕊,又是如何知道白蕊最新下落的,他招认了没有?”“王辰安一口咬定是因为女子茶室的缘故,他才知道白蕊的。他家女眷中有受邀参加过女孩聚会的孩子,回到家里说起茶室中好吃的点心茶水,一来二去的,他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是哪一次从孩子嘴里知道白蕊是白蔻姐姐的事情。转过头来,既然知道了这事,就起了心思,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白蕊是周宏守守寡的二儿媳妇,正好周宏守又有把柄在王辰安手里,作为交换条件,由周宏守把白蕊送去他家,也就有了后面那一连串的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