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算送客了啊。”说完,宫长继真的扬长而去,一个小厮走过来立在顾昀身旁,毕恭毕敬地送他出去。顾昀回到自己家里正好赶上晚饭开饭,虽然先前是他自己说不回来吃饭,但他回来了家里也还是有饭菜的,狼吞虎咽地吃完,又去给长辈请了晚安,重新回到钟鸣院,一进耳房就见白蔻已经在她的矮桌前埋首做事。晴兰送上茶盘和水果,听从世子的吩咐退去隔壁书房躲避这寒冷的夜风。顾昀吃了半盘子水果,外面廊下已经完全没有了多余的动静,他再走去白蔻身边挤着她并肩坐下。“干嘛?”白蔻一脸被打扰到的表情,往边上挪了挪,顾昀紧贴着不放,非要靠着才行。“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没有。”白蔻简单干脆。顾昀被噎了一下,手肘顶了顶白蔻,“那我跟你说?”“没空。”白蔻把面前的册子翻得哗啦啦响。“不行,必须要听。”顾昀抢下白蔻手里的笔,硬是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圈住,在她脸颊上亲一口。“您这是有话要说?”白蔻翻个大白眼。顾昀嘿嘿一笑,“反正两不耽误。”“有话快说,不然我就睡觉去了。”“好啊好啊,我陪你。”“这就是您要说的事情?”“不是。”白蔻再次扔个白眼,觉得这是公子哥儿吃饱了撑的找人逗趣,不想再理他,就要挣脱他的手脚。顾昀紧紧抱住,并且控制住白蔻的双手。“好了好了,不闹了,真有事要说。”“说呗。”“梁府给二房下帖子的事你听说了没有?”“就为这个?”“当然啦,他们很有可能在这只有女眷的聚会上耍花招,我们不得不防。”“要是破坏了五小姐的婚事,二夫人会联合大夫人扒了我的皮。”“那就别让她知道。”“说的轻巧。”“不开玩笑,童明俐都告诉宁佩兰了,梁府安排给顾婵的对象是梁大学士的学生的儿子。”“学生?还是门生?”“是学生,梁大学士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府学做过夫子,他的学生叫杨思远,现在丁忧在家,下个月出孝,儿子叫杨宓,跟我一样是个举人,但不是府学的学生,宫长继会去打听那个年轻人的底细,看他以前在哪里念书。”“梁大学士就没有别的姻亲可以来娶我们五小姐?只能用到学生?姻亲才是穿一条裤子的一家人呐。”“谁知道呢,杨梁两家的关系在官场上不是秘密,本来是没有兴致搭理他们私下的勾搭,但他们既然动了要杨思远做我们姻亲的念头,那我们也要有所对策对不对?”“二夫人一心要五小姐嫁宗室呢,这个正在丁忧的杨思远恐怕入不了她的眼睛。”“所以才担心他们会不会耍花招啊,万一用了什么手段让我们吃了哑巴亏,不得不让顾婵出嫁怎么办?”“难不成又是英雄救美那一套?”“嗯?”“读书人好脸面,玷污女子声誉来强娶那是流氓混混惯用的招数,对文明人来说,英雄救美的招数最保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又是京城一段佳话。”“又?”“梁仲山娶童明俐啊,说书人都在说这段故事了,那故事场面描绘得好像他们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一样。”“照你这么说,梁仲山和童明俐这段英雄救命的故事,好像还真有点被人设计了的味道?”“有可能哦,反正肯定不是梁仲山设计的,他不喜欢童明俐,童明俐又是暗恋您的,而且一开始的时候梁府也没同意这门婚事,后来不知道他们梁童两家怎么谈成了,既然不是他们两个当事人自己搞鬼,那就是还有第三人在背后使计谋。”“也就是说,梁仲山极有可能有一个自己想娶的对象,可是他意外在赏花会上救了童明俐后,事情的发展就超出他所预料的了。”“对呀,他想娶的对象没娶到,只得娶了童明俐,他自己还觉得委屈呢,怎么可能善待妻子。”“他想娶的对象会是谁呢?”“是谁不重要,说不定人家姑娘正庆幸自己不用嫁梁仲山了呢,搞不好设计这么一出戏的正是那个姑娘。”“原来梁仲山也会遭人讨厌?!”“在他的亲密圈子里,知道他底细的女人,看不上他这色中饿鬼的吃相,也不奇怪吧?”“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从已知结果反推而已。”“我有点同情梁仲山了,算计他的人原来不止我一个。”“梁仲山娶童明俐这婚事怎么看都像被人做了一场戏,不过要查是谁在背后搞鬼也很容易。”“不查,童明俐是梁家的媳妇,与我无关,我们还是回过头来关心一下顾婵才是正事。”“那就打听清楚她们聚会的时间地点,派人守住四边街道,谨防来回的路上发生意外,最常见的可能性就是惊马,这最容易在侍卫们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等事发突然,让人措手不及的时候,一位神勇的年轻人挺身而出奋力拉住缰绳控制住马匹车辆,救下惊魂未定的顾二夫人和顾五小姐。”“你这想象力也不错。”“嗯,我正计划着几时缺钱花了,就写篇话本让万文书坊刊印出来,卖给说书人,百姓们对世家大户高墙后面的故事很感兴趣的。”“别,千万别写。”“放心,我会改头换面,不会让人找出故事原型对号入座的。”“改头换面也不行!”“任何故事都是有原型有事实基础的,因为生活永远比故事精彩,我只从生活中摘取一点点片段混口饭吃而已。”“你才不会落魄到那一步。”顾昀稳住白蔻的下巴,亲亲她的眉眼,“你就喜欢吓唬我。”“好玩啊。”“好玩?”顾昀的唇沿着白蔻的脸颊慢慢向下,停在她的唇上,“我们要不要换个更好玩的?”“不要。”白蔻嘴巴一撇,毫不意外地从顾昀的唇上擦过。顾昀马上像狼一样,用力地压了下去。白蔻一开始当然是牙关紧闭,可是顾昀已经找到了能让她张嘴的开关,所以当两人再次分开时已经气喘吁吁,唇间还牵出了一条银丝。练武的人这肺活量是真不错,白蔻脸色通红,感到自己都快缺氧了,明明她也每月勤奋习武不曾偷懒,可是再看这占足了大便宜的世子,好像随时可以再来一次似的。“哼,臭流氓。”顾昀眯起眼睛得意地笑,在白蔻的唇上又偷了一口,将她有些散乱的鬓发掖到耳后。“这就是你要谈的正事?”“对啊。”“五小姐的事不管了?”“我只是她堂兄,她有自己的父母和兄长,她到底嫁给谁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只能把该调查的情报都查好,在外围做好防御,倘若我左防右防,还是叫杨宓娶了顾婵,那就是天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