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不着急是吧?”“我急也没用啊,结婚不是这么容易的。。”“什么意思?”“等下了早朝就知道了。”“啧,跟我卖关子?快说!你听说了什么消息?”“京城石氏,那个织造皇商知道吧?”“知道啊,怎么了?”“他们是淝州石氏的一支,昨天我得到消息,京城石氏让老家族人出面写了奏疏,告白蔻女人干政贪图富贵一心高嫁置她流放的家人不顾,不忠不孝不守妇道,而我一心娶她是纵容恶女,士林之耻,有损状元之名,辜负朝廷栽培。”“啊……?!”宫长继愣了一下,摩挲着下巴眼珠子乱转,“这就有点意思了。”顾昀耸肩冷笑了一下,拿起宫长继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女人干政这个罪名嘛,要等兵部的意见,要是他们说这是为了兵部自筹军费的商业建言那就没有任何问题,谁不知道白蔻那是点石成金的财神奶奶。再来说这个告白蔻不忠不孝罔顾亲人贪图富贵一心高嫁,我觉得完全告错了,这几条罪名是拿来凑数的吧?从今年新科二甲进士中择良人为婿是圣人恩准,碰巧你考中状元,年龄又合适,知根知底互相包容,你俩是最好的良配,不挑你还能挑谁?你俩要是不结婚,那才叫抗旨,才叫不忠,现在的局面是你想结婚,白蔻挂念亲人一直拖拖拉拉。哎呦喂,这样一说,反倒成了忠孝不能两全的感人事例啊!这一定要大书特书,好好给你俩宣扬宣扬!”宫长继兴奋地搓搓手,浑身燃起了无穷的干劲。顾昀眼睛一亮,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对呀!我和白蔻是奉旨完婚呀!”宫长继瞠目结舌,“你没毛病吧?这最高理由你俩都能忘?”“啧,这不是事情多嘛,忘了,忘了。”“啧啧啧啧,你俩是贵人嘛,贵人多忘事。”宫长继把顾昀鄙视得不行。“哎呀,别笑话我了,到时请你上座,一定上座!”经宫长继这一提醒,眼看着婚事有望,顾昀笑成了一朵花。“嘁~没见过你这样的傻货~你俩都是傻货~”“哎呀,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嘛,白蔻也有她的想法。”“什么想法?她的婚事完全由圣人撑腰,她有什么好担心的?”“白蔻自立女户,光棍一个,她嫁人,谁来做女方长辈?她出阁向谁敬酒?”“呃……”宫长继眉毛一挑,立刻放低了声音,“她想求家人赦免?”“不止赦免,是翻案。”“这很难!翻案很难!”宫长继完全毫不犹豫地摇头,“赦免反倒相较容易些,白蔻立功无数,今年工场这边又上税超过万两,她吹过的最大牛皮完美兑现,农场她说种菌子也成功种出来了,再以这结婚的理由祈求赦免,我们这些人帮着敲敲边鼓,请皇后和太子说说好话,加上圣人对白蔻的宠爱,这时候提赦免不难办。”“我也是这么跟白蔻说的,但她有她的道理,从龙之功,世袭御厨,白业宏时任御厨总管,那是七品官职,清清白白的好人家背上这个罪名,后代前途尽毁,翻案和赦免不是同义词,她作为白家人,她不甘心也是理所应当。”“翻案真的很难,后宫贵妇与前朝皇子母子俩联手陷害朝廷命官密夺御厨房控制权,这不光是朝堂丑闻,还是后宫丑闻,圣人颜面尽失对白蔻有什么好处?”宫长继霍然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白蔻必须要让一步,只能求到赦免,让她家人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她可以让这一步,但是这案子的始作俑者必须要付出代价,他们如今依然尊贵,白蔻意难平。”宫长继凑近顾昀,与他耳语。“我们已经坑了豫王,赵妃一党尽灭,亲王贬为郡王,丧失一切政治资源,这不够?”“不够,想想为这件事不光是白家人付了代价,还有那五万个出国作战的将士,他们也需要得到一个交待,这对他们和他们的家属还有我们朝廷来说,本是不必要的作战,可是为了某些人的私欲,五万个将士的背后是五万个家庭,就算一个家庭是祖孙三代五口人,那也是有二十五万人卷进这场战事里。”“问题就在这里,这案子一旦翻过来,白家人恢复名誉,这场战事被重新提及,污点啊,圣人在位的污点,必然要写进史书里,洗都洗不掉,这才是妇人干政引发恶劣后果的典型例子。”宫长继直起腰,扶着椅子稳稳坐下,再坑豫王一次让他们为当年的案子付出代价,宫长继对此没有意见,反正又不是一边的,犯不着同情他们,受害者想出口气才是正事。“他们现在偃旗息鼓,老实做人,想抓他们的小辫子还真有点难度呢。”“所以我就结不了婚咯,可怜死我了。”顾昀稀泥一样瘫在椅子里。“呸~”宫长继翻个白眼,笑骂一声。 第1195章 告就告呗顾昀坐在宫长继屋里喝茶,其他人陆续过来寻他,各种挤眉弄眼问他昨天怎样,工场现在什么情况,重点自然是昨晚上在哪儿过的夜,玩闹了一番才分头各自干活。下朝后,一条消息传到翰林院,一下子就引起了上上下下的集体关注。淝州石氏上奏告白蔻和顾昀各有行为不端,连不忠不孝的大帽子都扣下来了,弄得翰林院学士柳清大人都把顾昀叫去谈话,问他有什么看法。幸好先前和宫长继讨论了这个问题,顾昀在表现了震惊和愤怒之后,就淡定地把宫长继的那一番说辞拿了出来,柳大人听完抚桌大笑,告诉顾昀放宽心没事的,挥手就让他下去了。外面宫长继也在大肆宣扬顾昀和白蔻忠孝不能两全的可怜处境,勾得很多同僚都起了同情心,众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奇了怪了,白蔻的婚事是有圣人作主撑腰,拿这个告白蔻不忠不孝那不就是把圣人给挂墙上了么?”“就是呀,哪有这么告的,到头来这不是让自己难堪了么。”“淝州石氏告的,京城石氏难道没有提醒这老家族人么?”“呵呵呵呵,那就是他们自己作死咯?”“哎哎哎,这京城石氏和淝州石氏难道是一家子?”“是一族的,开国建朝后迁居来的,借了老家的势在京城扎下根,做起棉布生意,生意做大了就成了皇商,京城和淝州两边一直有联系的。”“难道说这告状其实是京城石氏挑起来的?”“有可能,有可能。”“我觉得也是,白蔻那个纺织工场一起来,抢走石家多少生意,这几个月来一直被挤压得很要命,连织户都流失了,成了别家的雇工,京城这石家的根基都被动摇了,他们能不还手反击么?”“可不是么,石家现在走起下坡路,万一要是被取消皇商资格,对淝州石氏也是个巨大打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