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樊英的这些信,让景佑之前那些自满的情绪一下子就收敛了起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天朝上国之名。真的名副其实吗?正在景佑反思自己时,苏画此时撞上来。能讨到好吗?想到那个苏画那么对他的榕儿,结果那个蠢货景佑竟然还封他当天下第一的完人。想到那个景佑蠢成那样,景佑都不想活了。于是看到苏画更是厌恶无比。不然也不会当着苏画说出那么恶毒的话了。但想到苏画说的,原来在榕儿心里,最幸福的,就是他们小时候两小无猜时。他一下子与那个景佑一下心意相通起来,榕儿会在年老时,慢慢的恨自己吗?以后不会当着自己哭,当着自己笑了。还有自己的臭宝,将来他长大了,也会恨自己吗?低头看着小胖胖,小孩六到八个月时,都会有些奶胖,当初棉棉就是这时胖,一过了九个月,就慢慢的瘦了。然后就没再胖过了。想想,梦里的臭宝一身的儒士风范。所以现在应该也是他最胖的时候。景佑抱起了儿子,低头盯着儿子,想把他与那个长大的臭宝联在一块。那个臭宝长得很像自己,那个景佑竟然能视而不见。臭宝也盯着景佑,因为景佑从来就不抱他,他有点不习惯,也有点不好意思。轻轻的伸手拍了父亲一下,然后回头看刘榕,有点想逃走的样子。这让景佑有点难过了,儿子才六个月就不喜欢自己了,真是让他太难过了。用自己的额头碰碰臭宝的小胖头,让臭宝正视自己。臭宝纠结了,爹爹今天好可怕啊!“你怎么啦?”刘榕也不习惯,想接回可怜的儿子,臭宝从生下来,景佑就没有抱过,跟当初溺爱棉棉是两个样子,当然,她也明白,不抱正是景佑对儿子的溺爱方式,因为期待值太高了,于是从一出生起,他就已经用太子的标准在要求他。不然,为何棉棉一直喜欢父亲,而儿子却对父亲没什么感觉?正好女儿回来了,棉棉性子认真,她盯着人家从她指定的罐子里拿出秋梨膏,再看着人冲入玉泉山的温水,盯着人端过来,小脸都还崩得紧紧的。刘榕正好接过儿子,让景佑去接女儿送上的秋梨膏。景佑给了刘榕一个白眼,深深的明白,这是刘榕移花接木,想抢走儿子。一手接过了秋梨膏水,一手抱起女儿,“宝贝还是你好,他们都是坏人。”“娘偏心,不过不要怪她。”棉棉对着母亲抱弟弟的行为很敏感,没法子,她这么大时,不记得了。有记忆起,母亲就没力气抱她了,骑个马还要绑着,所以看到母亲抱弟弟,心情有点不舒服,不过懂事惯了,于是惯性的说了懂事的话。“你这么大时,娘的身体好,天天抱你,从不撒手。”刘榕对女儿说道。“真的吗?”棉棉现在有点严谨的意思了,忙问父亲。“当然,我们棉棉这么可爱,爹爹和娘都把你当成掌上明珠的。”景佑一口喝下了秋梨膏,用还湿湿的唇亲了女儿一下,刚刚接过女儿关的秋梨膏时,他突然有些如释重负了。是啊,他不会与梦中的那个景佑那么的失败。他没有那么无情,他爱刘榕,爱他们的孩子,他们永远不会背离他。“榕儿,以后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以后我们好好的,永远不要离开我!”入夜时,景佑抱着刘榕轻轻的说道。刘榕有些奇怪,怎么就想到说这个?不过她却笑了,“我这么辛苦的治病,就是不想离开你,我千辛万苦的回来,就是不要离开你们的。”回抱着他,长长的叹息着。是啊,其实这些年,每当累时,觉得很辛苦时,就会想,自己为什么要重生,但现在,她明白了,她回来,只是要来守护他们。也包括着景佑,也许这些她爱的人里,最需要她的人,就是景佑了。第1章 樊英1真的站在了甲板上,大船慢慢的启动,远远的看到两骑飞马而来,他猜到是刘家的兄弟,不过他没让船停下,终于,码头上,刘松,刘柏跳下了马,拼命的对着他招手。樊英笑了,对着他们挥手,说起来,他舍不得的,竟然还就只有这两了。因为这是按着他的期望塑造出来的,两个原本不可救药的纨绔变成今天这样,所以每每看到他们俩,樊英都会满满的自豪。“大哥!”刘柏大声吼着。樊英才不会吼回去呢,只是跟着他们挥手,也没有让他们回去,就是挥手,一直到了刘家俩兄弟成了两个黑点。“相公!”樊大太太,刚刚她不敢出来,现在终于离岸了,她才出来。“刚刚为什么不出来跟他们告别?”樊英回头看了一眼妻子。樊大太太怔了一下,但她沉默惯了,并没有解释。“以后你都可以站我的身边,想穿什么穿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樊英抬起了头,双手撑着栏杆,有些豪气千云的意思。“相公?!”“离开那片土地,我们都自由了!我们可以直起腰来过日子了。”樊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们要去哪?”樊大太太看得出,丈夫真的很开心。好像没有一点要出远门的惶恐与不安。“英吉利,然后去法兰西,再去看看意大利。现在游客一定不多。”樊英抿起嘴笑了起来。“爹!”樊奇也出来了,听到父亲说的那些国家,都只是见过来传教的教士,他们教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景佑自己很感兴趣,但是其皇子们都不喜欢,于是他也只是在家里学。父亲把这些传教士请回家,教他各种知识,而最主要的是,让他学语言。所以,他其实一直在准备离开吗?“害怕?”樊英看着儿子。目光满满的期待。“不!”“对。没有地方比我们才待过的地方更加惊险,儿子,我们现在才真的安全了!”樊英抬起了头。脸上满满的笑容。樊大太太第一次在丈夫的脸上看到这么轻松的样子。她也轻松的笑了,她理解丈夫刚刚说的话,她们待的地方才是世上最危险的地方,皇贵妃身子不好。谁知道哪天就玩完。就算皇贵妃是皇上最喜欢的女人,但人死如灯灭。刘家兄弟不涉朝政。将来承受公众怒火的,就只有樊英这个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嗣兄了。又有钱,又没根基,多么好宰啊。这些年。她连娘家都回得少,除了是因为有些极品的亲戚很烦之外,更重要的是。她也害怕,怕连累父母。兄长。现在,他们终于离开了,不过她没想到,丈夫一去就那么远,之前说的是,学三宝太监去南洋的,结果,这位竟然一路向西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离开了,就真的天高任鸟飞了。樊英抬头望天,原本以为他终于离开了,可是现在,就算离开了,原来有些话,他还是不能对着明明是最亲的人说。樊大太太和樊奇也习惯了樊英这样的突然的沉默,只是默默的留在他的身边,让他知道不是一个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