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下垂,眸光缓缓的桌面上凌乱散着的纸张上,上面赫然写着【城北开发案】几个大字。良久,姜慕晚稳住心神,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提唇幽幽道:“姑姑什么意思?”“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何必再问我什么意思?”姜薇素来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她若是愿意吃亏,在姜家老太太这么强势的压榨下,她也进不了这华众集团。“财务拨过一次款,拨的是杨浒,不是我姜慕晚。”“你去问问这c市上万家公司的财务,看看哪个财务会在同一个案子上拨两次全款的。我不管是他杨浒还是你姜慕晚,从我这儿的款只出去一次。”姜慕晚若是想揉搓姜薇,多的是手段,可姜薇不配她去动用手段解决事情。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儿顺窗而下,因着姜慕晚的沉默,屋子里的气氛一再凝滞。许久,她冷笑道:“c市没有一个上市企业会给一个未启动的项目拨全款,姑姑,若真是追究起来,你也有逃不掉的责任,冲我撒泼叫嚣算什么?我不过是个捡了别人破烂项目的可怜人,没有资金,项目就不能启动,项目不能启动就会影响公司收益,一连串引发的事故不是我能承担的起的。”言罢,她伸手,将桌面上散落的文件一张张的拾起来,且还颇为细心的摆放好,往姜薇跟前推了推:“不拨便不拨,姑姑莫要为难我。”姜慕晚其人,能屈能伸,她惯用的手段是先威后慈。摁着你的脖子给你灌鹤顶红,临了泪眼婆娑的告诉你,她也是无可奈何,让你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此时的姜薇望着她,跟见了鬼似的。似是没想到姜慕晚给她来这么一手,如此手段,何其高超?前面说她有责任,后面来一句别为难她。真特么是活见鬼了。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说得那般委屈,好似她姜薇对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的。“你好样的,”姜薇被气的火冒三丈,本以为能踩踏她一番,结果到头来却被姜慕晚不动声色的反将一军,扔出去的纸张这人一张一张的给她拾回来就罢,且还颇为好心的亲手还给她,姜薇此时,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打落牙齿硬生生的往肚子咽。“你母亲的事,这么多年想必你没忘吧!”姜薇与她对视,深沉的眸光不变,似是想从中窥出一二来。宋蓉当年与姜临之事,外人瞧起来是处理的漂漂亮亮的,可姜家人知晓,那事儿、宋蓉受了委屈。可委屈便委屈罢!眼下这么多年过去,子女都长大成人,自己也是年过半百之人,断不会在回头做出为自己讨公道这样的事情。姜薇原以为,此时过去了,直到姜慕晚回来,她才知晓,这世间,太多的东西过不去了。你原以为那些东西已经埋入深渊,可被人挖出来,也仅是片刻之间的事情。而姜慕晚呢?她面上浅笑不减,含笑反问道:“什么事?”那精致疑惑的脸面上挂着半分懵懂,让姜薇不禁细细想了想当年之事,她一面怀疑她知晓,一面又规劝自己彼时她还年幼,不知很正常,于是乎,姜薇的思绪就这般在脑海中疯狂的纠缠。良久之后,才道出一句:“没什么。”闻言,慕晚落在膝盖上的手狠狠往下按了按,但即便是如此,面上依旧是挂着不显山不露水笑意。这日,姜薇走后,姜慕晚抽出文件夹压着的纸张,看了眼上面的字体。而后、从上至下,延着中线,缓缓撕开。哗啦声响在屋诺大的办公室内缓缓铺开、忘?不能忘。与当初之事有关的人,她要一个一个的收拾。这夜,招商办的人请客吃饭,无论是出于公司亦或是出于个人,都得走一趟,奢华的包厢里,男男女女推杯交盏,一水溜儿的客套话互相吹捧着,人人心里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亦或是揣着糊涂装明白的。商人和政客坐在一起,除了与利益有关,再也不会同别的有关了。临了结束,众人转场。凤凰台乃c市鼎鼎有名的花丛之地,此处莺歌燕舞颇有当年商纣王的典范,俊男美女声各个着纤薄衣物扭着盈盈一握的纤细水腰,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同你说着甜言蜜语,如此,怎能不让人对此处流连忘返。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此处,又正对澜江。六层高的小低层,正对澜江水色,将这诗句彰显的淋漓尽致。左侧窗边,姜慕晚夹着根烟立于一旁,付婧极快去而复返,在她耳边低声道:“人都进去了。”闻言,她淡淡恩了声,抬手将手中烟蒂摁在窗台上,转身往包厢而去。一转身之际,本是遍布的全身的寒意,点点收回,取而代之的是哪个八面玲珑的伪装者。第三十一章 :偶遇雨夜朦胧,四月天依旧微凉。金碧辉煌的包厢内,小姐公子站一排,何为小姐?为何公子,在这凤凰台,众人皆知。世间有喜女色之人,亦有喜男色之人。姜慕晚刚刚推门进去,那些白日里道貌岸然的官员此刻正在将贪婪的目光落在这群美人身上来来回回打量着。见她进来,均起着哄儿招呼她选一个。姜慕晚随手点了个男士,倒也没瞧清楚人家长啥样,径直坐到了一边。吃喝玩乐看似简单,实则暗有一套。凤凰台女子伺候人,大多都是怎么奔放怎么来。而凤凰台的男子,大多是怎么听话怎么来,毕竟、富婆都喜听话的小奶狗。一旁,姜慕晚与身旁人打着官腔说话时,身旁人趁着倒酒的功夫碰了她一把,换来的是这位商场女强人侧眸冷眼的那一望,望的后者心都颤了半分。那无声的一眼好似在告知:老实点。姜慕晚眼见身旁的长相清秀的小帅哥颔首低眉,这才淡淡收回了视线。有人瞅见这一幕,打趣儿着取笑:“姜总,要怜香惜玉啊!”有时候,外表看起来是为你好,实际上并不一定是,比如此时,那人这么一说,身旁人的头颅更是低下去了几分,生怕惹得金主不快,被扫地出门。唯独姜慕晚,大抵是太过熟悉这其中的门道,笑着打了个圆场。半道,姜慕晚手机响起,她低眸瞅了眼屏幕上的号码,眉头微拧,拿着手机起身去了外面。接起,那侧温润的嗓音传来:“怎不在家?”“出门旅游了,”她道,低垂首捂着听筒往刚刚抽烟那处而去。“在哪儿?”那侧又问。姜慕晚拿着手机绕进刚刚抽烟的拐角里,乍一见里面的人,整个人顿了半分,随即在道:“苏州。”未曾思忖,谎话信手拈来。这日,顾江年组了局,同几位投资商在凤凰台应酬,自月中起,半月未曾归梦溪园,顾夫人一通电话拨过来,商场人谁人不知顾先生是个孝子,本是闹哄哄的一群人瞥见屏幕上的备注,竟都止了言,放了他一条生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