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荡了数日的心头,竟莫名的有些安定。此时的姜慕晚,本该是焦急的。这种焦急,来源于那八亿的亏空。也来源于她此时身负巨债。可这场雨,竟然带给了她安心之感。那种久违的安心之感。临近姜临办公室,心底的那股子肃杀之气竟然往下落了半分。来时,她本想与姜临再撕一场的。可此时,站在长廊里,那种感觉,消散了半分。伤他一千,自损八百。何必呢?这日,薛原从姜临办公室出来,甫一拉开门,便见姜慕晚着一身黑色高领打底衫站在长廊里,侧眸望向窗外,那孤傲的姿态以及纤细的身姿,在此时,无疑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秘书办路过之人不禁侧眸多看了两眼,可无一人上去打扰。就连姜临身旁的红人薛原,也失了许久的神。“姜副总,”许久,薛原才找回思绪。缓步行至姜慕晚身后,温温唤了句,这声轻唤,嗓音低了又低。似是怕扰了这人。姜慕晚思绪回笼,缓缓转眸,见薛原站在身后,点了点头。只听他再道:“姜总在等您。”言下之意,希望您快点进去。她微颔首,未曾言语,跨步往姜临办公室而去。这日,姜慕晚的沉默让薛原起了几分心思。临近半月的“出差”,让姜临起了疑心。而薛原身为姜临的秘书,自要为他排疑解难。这几日,他没少联系付婧。屡屡想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语来。可屡屡失败。姜慕晚在防着姜临,而付婧又何尝不是在防着薛原?她推门进去,一股子浓厚的烟雾随风飘过来,姜临站在窗边,听闻声响,伸手推开窗子,似想给办公室透透气,又似想让自己冷静几分。“姜总,”自上次姜临说了那番话语之后,姜慕晚再也未曾在公司喊他一声父亲。这一声姜总,可谓是喊得四平八稳。也喊的姜临手中的烟抖了抖。“回首都了?”他问。“顺路回去了趟,”她答,温温告知。姜慕晚这话说完,而后,迈步前行,伸手将手中文件夹落在姜临办公桌上。后者眉头微拧,似是稍有疑惑。“c航新航线餐饮供应链拿下来了。”姜慕晚将文件夹放在桌面上,而后、似是疏离,又似是带着下属专有的距离感;往后退了两步。用行动将姜临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悉数都堵了回去。不再给他半分言语的机会。也确实,姜临本是要说出口的话被姜慕晚手中的这份文件悉数堵了回去。姜临的视线从文件夹上缓缓移至姜慕晚身上,夹着烟的手微微动了动。但到底是多年阅历摆在这里,纵使此时内心深处有何,他也能不露于色。这日的办公室内,姜慕晚站在办公桌前,姜临立于窗边,父女二人之间的言语被姜慕晚的一份文件给止住。姜临对姜慕晚是否还有感情在?应当是有的。毕竟当初,他与宋蓉在一起,也是排除了万难之后才修成了正果。但这份感情走向终结,是任何人都未曾料到的。姜慕晚或许不受老太太喜爱,但不能否认,在前几年,她是姜家所有人的掌中宝。只是后来,物是人非。时间将一切都变了模样。以至于,此时的他们,不像是父女,更多的是处处充满算计的仇人。“最近没休息好?”姜临望着姜慕晚疲倦的面容,温温淡淡的起了一句关心之语。后者听着,薄唇微微抿了抿,似是并不买账。她从不需要姜临那些虚情假意的关心。她与姜临之间,若非连着那点点的血脉,都可以用陌生人三字来形容。但偏偏就是这点点血脉,让她没有办法。“有些,”她答。这是实话。首都的那小半月,每日都是不眠之夜。姜临闻言,点了点头,“注意身体。”“谢姜总关心,”她回应,依旧是客气疏远的话语。即便姜临此时不爱听,似是也没办法,谁让这话是他自己言语出来的?谁让这个坑是他自己挖的?“晚上回家吃个饭,爷爷嘴上不说,但心里应当是有意见的。”“好,”她答,言简意赅。断没有其他想言语的意思。姜慕晚用她的冷漠,将姜临那冒出来的点点星火都给浇灭了。恍惚之间,姜临在姜慕晚身上看到了那么几分宋蓉的影子。清高,孤傲,良好的出生让她生来就有一股子睥睨世人的气质。即便是真情流露之时,也难掩那股子高高在上。“出去吧!”交谈就此结束。大抵是思及了过往的那些不愉快,以至于姜临言语出来的话语都带着几分寒意。姜慕晚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没有客气寒暄,没有虚情假意。更没有父女之间似高山似棉袄的温情存在。有的只是无尽冷意。出办公室,这场雨,又大了几分。一场雨,让温度骤降。姜慕晚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挺直的背脊,高傲的姿态,瞧不出半分灰败之气。首都的八亿亏空在此时好似早已烟消云散,可是否如此?旁人不知,姜慕晚比谁都清楚,并非。这夜,梦溪园姜家的气氛异常凝重,客厅内,老爷子面色寡沉坐在姜慕晚上方,如鹰般的目光冷飕飕的瞧着她。后者背脊挺直坐在下方,无半分想言语的意思。望着老爷子的目光也无半分想要解释什么的想法。屋外,雨幕渐大,隐隐有向狂风暴雨发展的趋势。屋内,姜家客厅无人言语。管家端着茶水过来,将一杯上好的龙井搁在姜慕晚跟前,那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老爷,”良久,管家轻唤了这么一声,这声轻唤,似提醒。如此,老爷子望着姜慕晚的面色才好了半分,那打量与审视的目光往下压了半分,俯身,端起跟前的茶杯,落在掌心之间缓缓转着,倒也不急着喝:“出差去了?”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则深意满满。老爷子心底跟明镜似的,问这话,不过是间接性的给她解释的机会罢了。“出差,顺路回了趟首都,”她答,倒也没准备隐瞒,回c市是不假,但也不代表她要抛弃身在首都的亲生母亲。似是未曾想到姜慕晚回如此回答,老爷子静默了片刻。正斟酌着如何言语时,杨珊起了话语:“这次回去怎么呆这么久?”话语落地,姜慕晚轻飘飘的眸子落在杨珊身上,数秒之后,勾了勾唇角,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缓缓移开。不准备回应她的话语。好似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提问的资格。此时的姜慕晚,半分好脸色都不想给杨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