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姜慕晚道:“怪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记错了慕晚的喜好。”一个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商人,这把年纪了都在谋划着自己的江山,怎会糊涂呢?谋天谋地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能长命百岁。一到这种关头就说自己老了。这是大多数老人都会用的戏码。真真是叫人不喜。这个台阶扔下去,杨珊及其自然的就接过去了。笑言:“怪我,爷爷讲过的,是我未曾记清。”瞧瞧,这二人简单的一唱一和的戏码将姜慕晚推到了坏人的位置上。见此,她浅浅低了低头,一抹不算善意的笑从目光间流淌出来。而对面,季言庭在无声无语中将他的饺子递过来,且温声道:“无碍,换换就是了。”这一简单的举动无疑是将姜慕晚从坏人的边缘拉了回来。这顿饺子,食不知味。吃起来,如同嚼着腐烂木头似的。腐烂木头尚且还有些臭味,而这顿饺子,什么都没有。一屋子人各有所思,谁也不想放过这个送上跟前的好机会。杨珊见老爷子站在自己这边,自然是要昂起来下巴做人。而季家人,见姜慕晚在姜家吃瘪,自然是将胳膊往她这边拐,以此来拉近姜慕晚的心。姜老爷子呢?自是没想到季家人今日是如此操作,心中怒火喷张,可面上依旧端着的是温和浅笑,不露声色的继续这场家宴。片刻,餐室里一声及其温软的声响响起:“我看两个孩子心意也想通,不如早些定下来吧!”这话,是将郭颖说的。颇有一副我家有子初成长的自豪感,见季言庭处处维护姜慕晚,她想,这事儿应当是板上钉钉了。有姜家在背后做靠山,她季家的大业何愁不能成功?伴随话语而来的是温软的目光落在姜慕晚身上,笑吟吟的望着她,而姜慕晚呢?拿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淡淡的,柔柔的浅笑从唇畔间缓缓拉开,视线落在郭颖身上,而余光却在杨珊身上打了个转。“再等等,”她徐徐然开口。“等什么?”郭颖问,话语依然温柔。姜慕晚抬眸,笑吟吟的瞅着人家,淡淡道:“等我母亲空闲下来。”“你—————,”郭颖一句你母亲不是在这里吗?哽在喉间没有出来。侧眸望去的视线落在杨珊身上才知晓姜慕晚说的母亲不是杨珊。姜慕晚其人,有冷场的本事。徐徐然的话语即便是在陈述事实,她也能挑最“好”的话说,让气氛跌至冰点。而杨珊呢?将将抬起来的头,又被姜慕晚一脚踩了下去,且这一脚,轻飘飘的,外人看来跟没使劲儿似的。实则、是吗?并不见得。季家人此时,不再好开口缓解这尴尬的气氛。而姜家人,更不能随便开口。若应允她,无疑是在打杨珊的脸。若是不应允,指不定姜慕晚有下手等着她们。能将仁义礼智信搬出来摁着头给她们好好上一课。有外人在,怎可丢自家人的脸。而郭颖呢?更甚是有些难堪,因着这个话题是她提起的,而最终却让事情演变成了如此模样。季言庭坐在对面,见自家母亲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落在膝盖上的指尖轻轻扬了扬,而后落下,似是在酝酿什么。屋外,冬夜铺盖而来,本是白日里的好天气,此时却起了风,呼呼刮着。将外面的树枝都吹完了腰。季言庭与姜慕晚的合作尚未达成,他提出的提议是以订婚为借口促使合作双赢。而姜慕晚这句在等等,无疑是给了他看到曙光的机会。有些人,善于分析言语,没能字句之间为自己找到希望。片刻,季言庭斟酌许久之后,在这场混战中站到了姜慕晚这边:“婚姻大事,得尊重父母,那便再等等。”语落,杨珊坐在季言庭对面可谓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气的不行。若是姜慕晚言语,无人应允,她任然还是姜家的当家主母。可季言庭今日这话,无疑是将她从当家主母的位置上推了下来。怎能不气?八点整,天色大暗。屋外狂风刮得骇人。都说冬至无雨一冬晴,眼看这个冬,只怕不会是晴冬了。那暴雨蓄势待发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骇人。屋外的呼啸声像极了鬼哭狼嚎。像索命鬼似的,站在家家户户门口索人性命。季家人准备离开时,姜慕晚伸手套上大衣,同样准备随人而去。管家站在一旁,接着老爷子递过来的眼色,温慈开口:“夜深了,路不好走,大小姐留下来吧!”“不了;”她开口拒绝。而管家似乎并不准备就此作罢:“狂风怒号,怕是夜路不干净。”姜慕晚此时,正在整理大衣衣领,闻言,侧眸望了眼管家,而后;视线缓缓的扫了眼站在身后的姜家人,扯了扯唇瓣,心想;夜路不干净?有鬼?若真是有鬼就好了。她还能跟鬼聊聊怎么收拾这群畜生。聊聊生前做了什么才能成为厉鬼,去向仇人索命。她伸手,扯了扯衣领,将压在大衣里的头发拨出来,望着管家徐徐然开口:“我连人都不怕,还怕鬼?”言罢,她跨步,先行越过季家人,跨大步离开了屋内。因着这句话,姜家人的脸面全无,可碍于外人在,不好发作。而季家呢?错愕、诧异、惊讶;等等,种种情绪,齐齐上演。我连人都不怕,还怕鬼?简短的一句话,真实而又狂妄。这夜,姜慕晚迎风而行。出门,才知晓这狂风有多急切。季言庭在身后乱步追出来你,听闻声响,庭院中,姜慕晚拢着大衣微微转身,目光望了眼他身后敞开的大门,而后才落到季言庭身上,嗓音比这冬季的寒风还冷:“季先生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聊?”一句话、将季言庭所有的话语都给堵上了。临转身之际,姜慕晚阴郁的目光沉沉的扫了眼季言庭。这夜,姜老爷子想将姜慕晚留下来,留下来干什么?自然是磋磨了。可姜慕晚啊!早已将他们的把戏看透。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不见得。莫说是她今日没时间了。有时间也不会留下来。比起跟姜家这群老东西斗智斗勇,她更热衷于回家气死顾江年。她驱车离去时,另一方,不远处顾家门口一辆黑色的林肯也缓缓行驶而出。路过姜家门口时,且还看见季家人迎着月色与寒风缓缓前行。这夜,余瑟亦是留宿顾江年,未曾留下。而顾江年,内心所想与姜慕晚如出一撤。他要回去收拾姜慕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