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伤,但无人可诉说。那些成年往事,行至如今境地,无人可言,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化成了一句低低的哀叹。颇有一副:年少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得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孤败之感。他有母亲,亦有万贯家财,这些年君华的房地产行业如日中天,他从不缺房产、可他推了顾家老宅重修顾公馆,将自己置身于这座山林之中。旁人不知,罗毕知。这所有的一切只因他不想让余瑟瞧见自己挫败的一面,更不想让余瑟知晓他的灰暗。他是商人,无情、无义,仁义道德约束不了他,素质修长他也不缺。他是披着羊皮的狼,温文尔雅与谦卑有礼是他的外衣,灰暗阴狠残忍包暴戾是他的内在。罗毕曾暗暗想过,顾江年的后半生会如何,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给她无尽钱财让她坐在顾太太的位置上为顾家传宗接代还是孤身一人守着君华孤独终老?极好与极坏之间,他都想过。可直至今日,他才知晓。他所想的那些,不是极好。如顾江年而言,极好-----是姜慕晚。是这个跟他有着相同人生经历的女人,是这个正在走他走过的路的女人。姜慕晚是他的妻,亦是他的友。更是顾公馆的女主人。罗毕不敢想,倘若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会如何?妹妹死亡、母亲被害,连带着此时妻子都躺在病床上,是他、会如何?罗毕想了许久,想不出来,这时世间没有相同经历的人根本不值得谈感同身受这四个字。他不配。医院楼梯间里,罗毕豪不讲究的坐在楼梯上,低叹了声,伸手燃了根烟,将抽了一口。身旁位置被人占据,付婧坐在身旁,目光望着楼梯间的窗子,望着窗外那棵左右摇摆的树木,掌心朝上,朝他伸出了手。罗毕伸手将烟盒递给她,她抽了根烟出来,拢手点燃之际,含糊不清开口:“你叹什么?”罗毕抽了口烟,地眸望着脚尖,双手落在膝盖上,抬眸时,眼神稍有飘忽,熬了整夜,又抽了烟,嗓音沙哑低沉,有些嗡嗡:“问世间情为何物---------,”话语至此,他笑了笑,勾了勾唇瓣,再度开口,语调间有些低低的轻叹,亦是有些嘲讽之意:“直教人生死相许。”静谧且无人的楼梯间,罗毕暗哑的嗓音在楼梯间展开,顺着烟雾飘进付婧的耳里。闻言,她淡淡笑了笑,伸手在空中点了点烟灰。付婧此时,心中亦是难言。若姜慕晚行的端站得直,对顾江年无心,她定然会呲罗毕,可她深知,姜慕晚并非。首都宋家也好,c市姜家也罢,都比不上顾公馆能给她皈依感。在首都,她是宋家二小姐,一切言行举止要为家族考虑,与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贯穿了她整个年少时分,宋爷爷对她细心教养,舅妈更是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去疼爱。可这些种种以及所有,到底是不如在完整家庭下长大的人。顾公馆小年夜的烟花、君华酒店宴会厅休息室前的烟头,哪一样是宋家能给她的?当仁义道德成为一个人的枷锁时,你就恨不得能将他狠狠的敲碎。姜慕晚无能为力的事情,顾江年做到了。有些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些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而慕晚属于后者。付婧思及此,淡淡笑了笑:“罗警卫还挺有感触。”罗毕侧眸望了眼付婧,见其面色不佳,眼眸猩红,俨然一副刚哭过一场的模样。“感触谈不上,见闻罢了,”他一介俗人,能有什么感触?感触这二字,高雅又高深,他不敢染指。也希望自己这一生都不要碰这二字,免得遍体鳞伤,难以自救。付婧抬手吸了口烟,这日、她见顾江年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那颓废与绝望的模样映入眼帘时,心头震动,久久不能回神。她身处首都名利场,见多了许多豪门貌合神离的夫妻,更甚是见过了那些恩恩怨怨利益往来的婚姻,她原以为,顾江年跟姜慕晚的这场婚姻,也是如此。可这日、顾江年用静默无声的泪水推翻了她内心所想的一切。彼时,他脑海中冒出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第二百六十二章 :昏迷不醒生活在豪门世家的人鲜少有相信那些情情爱爱的,而付婧就是其中之一。见多了魑魅魍魉,鬼魅成团,那种意识早已在她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下来。可这日,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被打破了,被顾江年打破,被这个商场霸主杀伐四方颠覆家族的人所打破。她从未想过,甚至是不敢想,素来以为顾江年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也有情深义重的一面,不过是那薄情的外衣穿的太过天衣无缝罢了。他是c市首富顾江年,而立之年坐拥万贯家产,有薄情寡义的资本,亦有玩弄女人的资本,可这样一个人,却因妻子受重伤而无声落泪。如果此时,你问付婧爱情是何等模样,她的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应该是顾江年的身影。二十多年的人生路,唯独顾江年给了她心灵上的震撼。除了顾江年,她也再难想到第二个人。一根烟,去了大半,付婧不常抽烟,近乎不抽,烟这个东西,只是解烦闷时来一根。今儿能跟罗毕坐在医院的消防通道里抽烟,就足以证明她此时,心情极度烦闷。且这烦闷,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付秘书不若回去休息休息?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联系您,”罗毕抽完最后一口烟,起身,居高临下站在楼梯上望着姜慕晚道。付婧抬手抽了口烟,淡淡袅袅的烟味从下方飘上来,罗毕低头看着人时,顺着那一抹淡淡得烟味,心中竟然隐隐觉得付婧跟自家太太或许是同一种人。“你去吧!我坐坐。”回去?不大现实,华众的摊子等着她,一旦那群老东西知道姜慕晚住了院,华众的执掌权会再度落到姜临手中,这是自己,也是姜慕晚不愿见到的。付婧一手夹着烟,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邵从去了通电话。九点,邵从跟徐放一同奔赴而来。“老板…………。”“付总…………。”此时,君华也好,华众也好,都是群龙无首。徐放跟邵从二人,皆是为了公司利益奔赴而来。“怎么回事?”邵从望着付婧,语气中焦急之意尽显无疑。付婧望了眼人,未急着回答他的话,反倒是伸手从他的兜里摸出烟盒。叼在唇边,想再继续去摸打火机时,邵从顺势将打火机递给了她。“被绑架,”吞云吐雾之际,她缓缓开口。“姜临?”不怪他如此想,就单单是连日来她们与华众那群老东西斗智斗勇也能看出这父女二人的关系形同水火难以相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