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缓缓收回,望着顾江年,似规劝,似语重心长:“韫章,我从不愿过多干预你的人生,旁人都可,姜家慕晚不行,分了。”最后两个字,是余瑟这数十年来对顾江年说过最重的一句话。“分了”、何其强势霸道?可顾江年呢?他望着余瑟的目光仍旧不卑不亢,似是觉得余瑟心跳不够快,又似是觉得她今日的心情太过平稳,慢吞吞的强有力的吐出三个字:“领证了。”“顾韫章---------,”一声怒喝平地而起,这世间能将余瑟气的丢掉修养的,估计也只有顾江年这么号人物了。“你简直是------------。”“夫人------------。”“夫人------------。”“母亲-------------。”霎时,病房内是乱做一团,余瑟这夜,气急攻心晕倒在地。“医生、快叫医生,”顾江年的怒喝声在病房内响起。此时,付婧与宋思慎提着咖啡从楼底下上来,恰见顾江年抱着余瑟急匆匆的从病房疾步而出,二人步伐楞在原地,以为是姜慕晚出了什么事,相视一眼,跨步往姜慕晚病房奔去。见兰英满面紧张的站在套间的客厅里,心中惊骇。猛的奔进病房,见人无碍且还清醒着躺在病床上,心才落地:“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慕晚在疼痛中醒来,睁眼,入目的是洁白的屋顶以及屋外顾江年跟余瑟的争吵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付婧俯身询问,且还伸手按了床头的是按钮,喊来了医生。“疼、”她开口,嗓音虚浮,有气无力。医生来后,给针剂里加了些许止痛,慕晚才好些。老人总言伤筋动骨一百天,姜慕晚伤的可不止一处筋骨,除肩胛骨上的伤口其余几处也是大动静。未曾见到顾江年,慕晚一点也不意外。光是听闻,她也知晓外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顾江年未曾想到的是,慕晚将他与余瑟的争吵听了个全貌。余瑟病房内,兰英走近告知:“太太醒了,先生。”顾江年身形一震,望着兰英,稍有些惊愕。似是在询问。兰英望着他,点了点头。顾江年脚尖微动,可余光瞥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余瑟,脚步微微停住。显然是有所纠结,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母亲,哪边都放不下。此时、余瑟未醒,方铭正在替其检查,毕竟是顾江年专门请到梦溪园照顾余瑟的医生,此时也没谁能比他更了解余瑟身体了。何池候在一旁,将顾江年的纠结看在眼里,微微叹息了声,无奈道:“去吧!醒了我喊你。”他朝着何池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跨大步离去,离开的步伐一点也不输送余瑟来时。病房内,付婧正拿着吸管喂慕晚喝水。顾江年疾步进来,望着慕晚,话语焦急:“如何?”“医生说无碍,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付婧将医生的话转达顾江年,这人点了点头。算是知晓。走近,接替了付婧手中的工作。姜慕晚此时才清晰的看清楚顾江年,这人哪还有往日里斯文模样??浑身是血的衣物依旧未曾换掉,几日未曾清理的胡子也冒了出来。慕晚偏头,示意够了。顾江年伸手将手中杯子搁在床头,宽厚的掌心轻轻抚着慕晚的面庞,准备俯身轻吻她,却见人拧眉躲开了他的动作。后者惊讶,望着她带着几分疑惑不解:“蛮蛮---------。”这声蛮蛮,喊得委屈。委屈的顾江年稍有些心气不顺。而姜慕晚呢?即便此时浑身虚弱,也仍旧用视线将他上上打量了一番,有力无力的扔出一个字:“臭。”炎炎夏日,一个两天不洗澡且还浑身血迹胡子拉碴的人想亲她,不能不嫌弃。顾江年听闻此言,不生气,反倒是笑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是没错的。还能嫌弃他,就是好的。“难不难受?”他问,话语极轻,似是低喃。“恩,”她轻轻应允。刚从手术室推出来,说不难受是假的,慕晚现在只觉的浑身上下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她,闹的她不能安生。“我让医生来看看,”他说着,起身让兰英去唤医生。兰英轻轻告知:“医生已经来过了,先生。”慕晚躺在床上,目光胶着在顾江年脸面上,脑海中回响的是男人说那三个字:领证了。二次醒来,她才切切实实的肯定,那只是一场梦而已。梦境中,她像只苍蝇,趴在玻璃上,看似眼前一片光明可却找不到任何出路。回归现实,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出路在现实中。姜慕晚对于顾江年,中间始终隔着一层薄膜,可今日这层薄膜被捅了一个洞,将她堵在心里的仇恨疏散了半分出去,,空出了些许地盘,让顾江年的身影挤了进来。她本该仇恨顾江年给她带来灾难的。可上天大抵是怜悯他,送给了他一个跟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妻子。让她理解他的苦,理解他有仇人。而他刚刚跟余瑟那一番不卑不亢的争执,也扎入了姜慕晚的心里。“怎么了?”视线收回的顾江年恰好捕捉到了姜慕晚赤裸裸打量的目光。俯身问她。慕晚刚醒,浑身虚弱,但面对顾江年的询问,她还是淡淡开腔:“刚刚做梦了。”顾江年附耳落在她唇边,听闻她微弱的言语声,病房内,无人敢言、生怕吵到了将醒的姜慕晚,她们只听顾江年淡淡问道:“梦见什么了?”此时的顾江年,很温柔。与昨日的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将所有的戾气都收了起来,呈现给人的是一副温软又满身爱意的模样,这样的顾江年,她人从未见过。慕晚缓了口气,微微喘息道:“梦见你不要我了。”顾江年附耳靠在她唇边,听闻此言,震惊了一番侧眸望着慕晚,吐出两个字:“瞎说。”她面容寡白,躺在床上,婚摄你散发着淡淡的虚弱气息。“梦跟现实是相反的,蛮蛮、我爱你爱的不行怎么会不要你呢?恩?”最后一个恩字语调微扬,顾江年俯身轻啄她的唇瓣,带着无限爱意与宠溺。付婧转身,看了眼眉头紧拧的宋思慎,跨步、绕过他转身出去。“先生,太太手机响了,”兰英拿起床头柜上震动着的手机递给顾江年。后者拿起看了眼,见上面显示的名字时,眉头微微紧了紧,望着慕晚告知道:“舅妈电话,我让宋思慎接?”慕晚思考了番,点了点头。外间,顾江年拿着手机递给宋思慎时,后者静静凝视他数秒,伸手拿过手机。那侧、俞滢拿着手机站在客厅,给慕晚去这通电话,是因为说今日回来的人并未回来,心中有些焦急。当宋思慎的声线在听筒那侧响起时,俞滢愣了一秒:“怎么是你?姐姐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