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晚歪了脑袋,又转头望向了窗外。顾江年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眼眸中过的情绪,语调微转,望着叫姜慕晚沉沉开口:“蛮蛮、母亲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你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任何人对不喜欢的人都会有所偏见,她又不喜欢我?”姜慕晚这话,没什么别意,随口而出,张口就来,未曾过多思考。她这话一落,顾江年的俊脸寒了寒,连带着落在她肩胛骨上的掌心都寒了寒,望着姜慕晚沉声道:“从哪里听说的?”“可以娶任何人家的姑娘,姜家慕晚不行,”姜慕晚回忆起余瑟说过的那些话,也将余瑟的这些话当着顾江年的面言语了出来。顾江年心里一咯噔,听着姜慕晚将余瑟的话原模原样的倒了出来,他猜想,姜慕晚这话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亲耳所听。许久之前的某日,姜慕晚在梦溪园散步,听到余瑟同何池说起这句话时,内心并无他法,反倒是还及其不屑的冷嗤了声。倘若,她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女孩子,一定会冲上去跟她理论。整的好像她瞅的上顾江年似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今日,再去梦溪园的路上,她轻飘飘的将余瑟曾经说过的这句话言语出来,看身旁男人的面色,想必余瑟也将这种意思当着顾江年的面表达过。姜慕晚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江年,后者亦是同样回视她,车内、气氛有数秒的逼仄。许久、顾江年说了一句不算解释,但听起来仍旧有解释之意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旁人的看法也会有所改变,蛮蛮、今日我们先归梦溪园吃饭,若这个过程中让你觉得委屈与不适,那往后,我都不强迫你,恩?”顾江年那声低低沉沉的恩带着宠溺与求全。求的是姜慕晚与余瑟的这个全。为人儿子为人丈夫,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妻子与母亲能够和谐相处的。也会尽力促进这个过程。顾江年此举,已经算是极大的让步了,慕晚知晓,也理解。望着人,点了点头、不轻不重的嗯了声。她与顾江年在数秒的逼仄之后沉默了片刻,而后,为了维护和平关系,二人各自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平等的位置上。顾江年这话、分成两半,一半是对余瑟的了解。另一半是对自己的信任,他坚信自己能处理好二人的婆媳关系。但这话,若是掰开揉碎了来看,是对姜慕晚的维护。他在向着姜慕晚考虑,偏袒着姜慕晚。到梦溪园时,天色擦黑,下午时分的那场阵雨已经被蒸发掉了,道路两旁也异常干净,路过姜家时,她还刻意侧首朝那边望了望。似是想看看,姜家现在是何等近况。顾江年并未如往常一样将车子停在院子外,而是驶进了独栋别墅自带的车库里,如此做法,让姜慕晚不由得侧眸多望了人两眼。,后者许是感受到了她疑惑的目光,伸手虚搂了一下人,温声解释:“别多想,母亲深居简出,又习惯住在了梦溪园,若是闹出点什么来,我担忧有人来惊扰她。”顾江年无疑是很顾及姜慕晚的情绪的,慕晚的情绪有了细微的起伏,只要这人捕捉到了,都会主动开口解释。不让她多想一分一毫。姜慕晚点了点头,若是在顾江晨之前她定然是不会理解的,可在顾江晨之后,听闻了余瑟的那些悲惨遭遇之后,异常能理解。正想着,顾江年又低声开口,似是怕周遭的人听见,低声道:“顾江晨的事情,不能在母亲跟前提及,记住。”顾江年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脑地,透着轻轻警告,也带着几分不一样的宠溺。慕晚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这等事情上,她拎得清。顾江年见人点头,松开了她,而后迈步向着后备箱而去,上面放满了各种各种的礼品盒,显然,他准备充足。“蛮蛮~~~过来,”他轻声唤她。她走近,顾江年从后备箱挑了个大件递给她,一个没注意,她险些没拖住,低眸望去,是一箱子进口苹果,盒子上写着5kg的字样。十斤的苹果,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娇气包不愿意拿,委屈巴巴的望着顾江年,满脸不高兴。后者一手拖着她端在手中的苹果,一手摸了摸慕晚的脸面,低声轻哄:“乖、先抱着。”这日,姜慕晚抱着一箱子苹果,罗毕跟另外两个警卫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主宅,反观顾江年,手中提着姜慕晚事先准备的燕窝优哉游哉的走在前头。将一开门,何池迎了出来,顾江年带着一行人进了屋子。姜慕晚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甫一进去,便见一屋子人目光齐刷刷的望向自己,未曾想到的,是余江也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位气质极佳的夫人。空气有数秒的静默,随即,余瑟跨步前来接住姜慕晚手中的苹果道:“我来。”“没事,我来就好,”慕晚一惊,哪里敢让余瑟伸手。“搁下就好,又不重,”顾江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何池,行了两步过来接走了姜慕晚手中的苹果,看似漫不经心的道了这么一句。余瑟闻言,冷声望着他,低斥道:“不重你怎么不自己拿?”“来来来、先进屋,”余江身旁的妇人赶紧迈步过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厨房里,有阵阵香味传来。客厅里的茶几上,零食水果堆得极高,屋子里燃着淡淡的檀香,极好闻。姜慕晚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呢,可此时,只觉得如坐针毡,余瑟也好、余江言罢,他身旁的妇人亦如是,望着姜慕晚的目光带着打量,这赤裸裸又明目张胆的打量让她只觉得浑身难受。顾江年呢,望着跟前这四人,眼观鼻鼻观心,最终目光落在姜慕晚僵硬的背脊上、抬手掩唇,低低咳嗽了声。其余三人才恍然回神。他伸手,拍了拍蛮蛮的脑袋,小声提醒道:“喊人。”姜慕晚望着余瑟,一声“妈”哽在喉间,想喊却又觉得很奇怪,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心理建树。顾江年侧头,在其耳边轻轻提醒了句:“看见妈妈压在手机下的那张卡了吗?喊了就是你的。”姜慕晚一惊,侧眸望向顾江年。后者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她隐有不信,也知晓这声“妈”是跑不掉,她若是不喊,尴尬的还是自己。于是、姜慕晚硬着头皮,僵硬的喊了句:“妈。”余瑟:“嗳”了一声。晨起,她同何池说起此事时,还担忧姜慕晚不会改口。,何池劝她安心,她这心一整日都没安下来。到姜慕晚的这声妈出来,她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她怕的、是与姜慕晚以往的过节被这位晚辈放大,从而将她排挤在这段关系之外。年纪大了,总会有所畏惧。余瑟也不例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