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他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这夜,顾江年从西郊回来时,已经是转点的光景了。远远的,车子行驶进大院时,他便看到了仍旧灯火通明的宋家。微微疑惑。只因知晓宋家的作息时间都很规律,像此时,过了十二点屋子里还灯火通明的时候,不多。他推门下车,满身寒凉的人在未进屋子,反倒是站在门口脱了身上的大衣,抖了抖。更深露重,冬日里呼出来的气息都泛白。夜晚的郊外道路并不好走,稍有不慎,便有些打滑。一路行的慢,顾江年在后座浅眯了会儿。是以此时,即便夜半了,人也依旧清醒。他推门进去。原以为大家都睡了。不曾想被眼前的景象骇了一跳。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坐在屋子里。似是在等他。顾江年从未历经过如此场面,年幼时尚且不说了,成年之后,他孤家寡人独来独往惯了,因着余瑟身体不好,是以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跟她讲,以免她徒增担忧。久而久之,这人习惯了与孤独为伍。在深夜里做一个独行客。时间久了,便也习惯了。往日在顾公馆,姜慕晚若是等他至深夜,他难免心中会有波动。而今日,见宋家人齐齐整整的坐在屋子里的模样。顾江年在这近乎十几年的光景中,难得的、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姜慕晚见人归来,快步迎了上来。步伐太快,快要行至顾江年跟前时,还踉跄了一下,被顾江年眼疾手快的扶住,温声道:“小心些。”“伤着了吗?”她仰头问道。脸面上压抑了许久的担忧才此时悉数蹦了出来。顾江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摇了摇头:“没有,别担心。”“怎就突然想到要跟席修泽动手了?”沙发上,老爷子望着人问道。顾江年望着老人家,见他深夜还在熬着,有些于心不忍。“席谦本不足为惧,他在厉害,也是个退下来的人,手中虽有点儿权势,但上头有人时时刻刻的盯着,也不敢有大动作。”“动手将席修泽打进医院,也是想警告警告席谦,席谦跟席修泽关系素来不好,但无奈也不敢闹的太厉害,他席谦若是还想做些什么,必然要依靠席修泽的财力,我虽从公司撤股了,但GB的核心产业仍旧在我手中,此事,本也没想如此,若非他将手伸到蛮蛮身上,也不会有今日之事。”顾江年的话里话外之意充满了对姜慕晚的维护。可见,席谦今日是触了他的逆鳞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再将人送回来之后。又反身出去找人算账。“席家那边,你控得住?”老爷子问。顾江年恩了声,又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席谦不会跟钱过不去。”老爷子沉沉点了点头:“我信你,你心中有数就好,人回来了,也没事,大家都休息了。”老爷子此话无疑是在告诉顾江年,大家都在等他。等他平安归家。顾江年牵着姜慕晚掌心的手紧了紧,无疑是在忍耐。忍耐自己心中澎湃的情绪。须臾。众人各自回了房间。将进屋子,姜慕晚便将人摁在了门板上。踮起脚尖,捧着人的面庞,送上了自己菲薄的唇。顾江年微微低身,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回以深吻。缠|绵悱|恻,悱|恻缠|绵。二人深吻的架势恨不得能将彼此揉入骨髓。片刻,姜慕晚喘息着松开了顾江年,洁白的额头抵在他肩头。微微喘息着。鼻息间是男人身上特有的淡淡的烟草香味。男人温暖的掌心落在他后背,缓缓的抚摸着。一下一下的给人顺着气。数分钟之后,落在他黑色毛衣上的手缓缓的钻进了他的腰肢。而此时,姜慕晚的掌心虽说不凉,但也不算暖和。那丝丝冰凉的触感让人精神一震。“凉?”男人微微垂首,浅声问她。顾太太闷在他胸前微微摇了摇头。“傻,”男人说着,将人又搂紧了一分。菲薄的唇落在她发顶,给与了她无限的温情与爱意。姜慕晚心头思绪翻涌。她被顾江年呵护的次数不少。可一如今日,宋家人坐在客厅里陪着她等人归来的景象,是姜慕晚此前从未想过的。谁能想到,数月之前,她还因为顾江年险些跟宋家闹的决裂。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能磋磨人心,也能验证一切。“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在想,你要是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姜慕晚嗓音嗡嗡的,带着浓厚的鼻音。听起来,像是丧失斗志被主人嫌弃的小猫。顾江年听这话,心头一紧:“说什么胡话?”“不回来我去哪儿?”男人心也慌了,一连两问冒出来,本是搂着姜慕晚的人伸出手拖着她的腰肢将人抱起来,让人横坐在自己的臂弯上,另一只手落在她后背上轻轻的安抚着。姜慕晚趴在他肩头,情绪低沉的像个被人迷了路的小鹿。“乖,老公心中有数,做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到你的,蛮蛮乖。”顾江年跟哄女儿似的哄着人。姜慕晚心中憋闷。人到了午夜,就会想得多。她也是个俗人。难免会被凡尘琐事给锁住心头。顾江年没回来时,她尚且还好。在宋家人跟前,还能忍一忍。可见了顾江年,这人几句温言软语下来,她便忍不住了。委屈感哗啦啦的涌上头,她轻轻抽搐着,闷声骂人:“狗东西。”“好了好了,怎还哭上了?”姜慕晚鼻涕眼泪闷了他一身。顾先生想,幸好,穿的是毛衣,不然此时肯定是被这小粘人精糊的一身鼻涕眼泪了。顾江年抱着人,轻轻哄着。温言软语的说尽了好话。“越来越娇气了,”男人轻声数落着。这一数落,本是轻轻哽咽着的人,开始哇哇的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好了好了,心肝儿。”顾先生被她这么一弄,心都颤了,哪里想到说还不能说了。姜慕晚这夜,搂着顾先生的脖子哭的稀里哗啦的。且还正碰上宋蓉端着牛奶上来。还没走到门口的人就听见了姜慕晚的哭泣声。心中一惊。。想着,莫不是小夫妻吵架了?伸手敲了敲门。这一敲门,哇哇大哭的人哽咽了一声,哭声是止住了,可抽噎声还在。“在哭,再哭大家就该笑你了,”顾江年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且走向门口去开门。“怎——————。”宋蓉一句怎么了还未出来,便被顾江年抱姜慕晚这姿势惊住了。半晌都没找回魂儿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