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他们才到了半山腰,地势也平稳了许多。队伍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埋锅造饭,搭帐铺被。赵云绮坐在帐里,看着天上无数闪亮的星星,心里十分惆怅,已经三日了,应铭这时肯定正满世界的寻她吧。*顾应铭在京城呆了一日半便往家里赶,在半路上却碰到自家的家丁。这位家丁一见到他,一个扑通跪地。顾应铭一惊,问道:“这是为何,出了什么事?”家丁哽咽着,不敢说。顾应铭见他此状,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娘子出了什么事?若不是这般的大事,家丁绝非至此呀。“你快说呀!”顾应铭的嗓音有些抖,希望他说出来的事千万不要与娘子有关。“夫人……她……她被一个蒙面人给劫走了!”家丁终于说了出来。顾应铭听了整个身子一晃,轰然感觉天塌了下来,家丁见势赶紧上前扶稳了他。顾应铭强撑住自己,催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什么蒙面人?”家丁平时哪里见过他这等情势,更是慌了,语无伦次,道:“听……听碧晴说,前日你走没多久,夫人口渴了,命她进屋倒些茶水,等她再回到院子,便……便不见夫人了。而我在院门口守着,根本没见夫人出来过。我们四人便满院子疯找,都没找到,后来又跑出去找,在外听邻居们说,好似……好似看到一个蒙面人在咱家院墙上跃来跃去,此人功夫应该颇高。然后又见此人将夫人劫在马上,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家丁说得简直如同一个离奇的说书段子,可是这个段子竟然与他的娘子相关,他的娘子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有功夫的蒙面人劫走了?这些年来,他们从未与人结过仇家,更没接触过身怀武艺之人。“之后,我们四人拼命满街满天津城的找,郊外的村落及附近的山及渡口全去过了,找了两日都一无所获,今日一早,我便赶了过来,来告与你。”家丁接着说道。娘子都被劫走三日了!这三日她在哪里?她会被欺负么?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她肯定一直在焦急地等着他去寻吧?……顾应铭一直发着愣,脑子里混乱一片。“顾爷,顾爷!”家丁在旁安慰道,“顾爷可千万别过于担心伤了身子,说不定夫人并无大碍呢!”虽然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都被劫走三日,杳无音信,怎会无大碍?顾应铭感觉自己担心得都快不会呼吸了,可仅有的意识告诉他,现在最紧要的是得去寻她。他思虑了一下,对家丁吩咐道:“你快去各个铺子,通知伙计们赶紧关铺子,全都去寻夫人。”“好好好。顾爷,你先回家吧。”“夫人都不在家了,我还回个什么家。我另有事,你赶快去办吧。”顾应铭赶紧又往京城赶。最近几年他与张子济还偶尔见面,经常有书信来往。他知道到张子济府里就有不少高手,是皇上派他们来保护六公主与驸马爷的。不是听说那位蒙面人功夫不浅么,恐怕平常人是如何也寻不来的。到了六公主府,张子济正好此时在家。张子济见他紧张慌乱的模样,很是吃惊。这几年顾应铭已成熟稳重了许多,好些年没见他如此沉不住气的样子了。听顾应铭将情况一说,当场就把张子济吓坏了。云绮姑娘竟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蒙面人劫走了?他的心跟着一阵紧缩,不由得如同顾应铭一般慌乱起来。过了一会儿,理智迫使他镇定下来,思绪也有了些条理,便立马派出他自己府里的那些高手倾巢出动。作者有话要说:☆、柳暗花明等安排好了这些,张子济才命人端上茶水,给顾应铭压压惊。“应铭,这些年,你与云……你夫人有接触过身怀功夫之人么?”张子济问。顾应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仔细寻思了一下,确定地说:“没有。”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到底有谁会盯上了赵云绮呢?将她劫走又有何目的?若是绑架勒索,怎么没有收到勒索钱财之书?这时,顾应铭突然想起什么,说:“以前我们认识的郑公子好似学过武艺,你还记得么?可是……他早已……,”他叹了叹气,“怎么可能会是他,我真是急糊涂了。”若真是郑若疏,他心里反而不会这么着急,因为他知道郑若疏是不会伤害她的。“莫非……他并没有战死沙场?”顾应铭被自己这等设想吓了一跳。张子济心里陡然颤动了一下,郑公子确实身怀武艺,也最具备劫走赵云绮的意图,可是他都阵亡这么多年了,这等设想实在突兀,他摇了摇头,道:“应该不可能,当年可是有将士拿回了他的盔甲的,虽然当时在场的人认不出他的面目,但他的盔甲绝对不会认错,因为他是右将,盔甲是全军独一无二的。若他真的没死,这么多年怎么不见回来?”“蒙面人?”他俩几乎脱口而出。既然此人要蒙面,肯定是怕被人认出来,那就说明是熟人了!难道真的会是郑若疏?两人对视相望了一眼,不敢妄下结论。此时顾应铭倒是不担心有人伤害赵云绮了,却又心生另一种焦急,若真是郑若疏,他不会强带着赵云绮远走高飞吧?如此揣测,他的心脏禁不住突突直跳,如坐针毡。*郑若疏一行人已行至山脉深处,安营扎帐,一切都安顿好了。这已经是第四日下午了,赵云绮那副急盼想回家的样子,郑若疏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的心,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在他这里。看到她那双与他保持戒备地眼神,简直如同在剜他的心。他打算等天暗一些,就送她回去。赵云绮摊开了一张纸在写着信,昨日她见郑若疏用信鸽传信至北方,她打算求郑若疏让信鸽为她送一回信给顾应铭,好让顾应铭安心。郑若疏走到她的面前,远远的就看见信开头的“应铭”两个字,便知道了她的心思。“你不必写什么信了,天一黑,我就送你回去!”赵云绮抬头一愣,看着他无奈却又深情的眸子,想确认一下,问:“真的?”“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会感激我而给我一个笑脸么?”郑若疏反问。得知这是真的,她心中自是高兴,可是看到他对她如此苦情,她的心真的不好受,此时还真是笑不出来。他们从未海誓山盟过,而他对她,却比一些有誓约的人还执着。此时,她却只能心含愧疚地看着他,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却难以启齿,毕竟安慰的话太无力。郑若疏也不想听她安慰他之类的话,转身出去了。郑若疏背靠着一棵大树,抬头仰望着天上的白云,一朵一朵的,飘浮在空中,十分好看,却一点也不固形,它们随时变幻着身形,不可捉摸。如同他与赵云绮的过去,是那么美好,让他惦记了这么多年,可是如今,她在他身边连七日都呆不住,他在她的心里,连一个角落都占据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