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业眼中的委屈便又多了一层。所以说,他在沈香苗的眼里头,还不及那些个生意吃食重要么?友安看自己越解释越不合适,倒是越发慌了,更是十分尴尬的讪讪笑了两声:“公子,方才吃了不少的辛辣之物,天干物燥的,怕是要上火,不如再喝些大麦金银花茶的,去去火?”顺便去去这卢少业心里头的火气。卢少业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可静下来仔细想想的,这沈香苗出了门去,不管是压根忘了他的存在,还是只是临时有事顾不得,这会子他若是追出去,都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的,也不好再去催问沈香苗。思来想去的,现下倒是只有在这儿等着这唯一一条路了。也罢,这一上午都等了,还差这一会子的功夫不成?卢少业重新坐了下来。友安见状,顿时松了口气,赶紧倒上了这去火的大麦金银花茶。只是卢少业心不在焉的,抿了抿茶水后便放下了杯子,只眼巴巴的接着往门口瞧去,脸上带了几分的烦闷。此时,同样烦闷的,还有闫世先。马车已经驶出了清水镇,正往县城里头赶去,马车里头,三个人坐着,均是不言语。闫世先是因为思量着回去之后的事儿,闭了眼睛在筹划。而宋和贵自然知晓闫世先此时正在想事情,加上因为方才八斤闹出来的不愉快,此时也不说话。倒是八斤,一副十分不以为然的模样,把头从窗户那探了出去,一边感慨外头的庄稼苗长得好,一边又说这路有些颠簸,总之就是嘴不停。宋和贵原本闭目养神的,觉得八斤的话实在太多了些,便瞧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继续这般聒噪。可八斤即便明白宋和贵的意思,却是丝毫的不在意,反倒是张口说道:“和贵叔,方才给你挑的东西可还都好?这蝈蝈笼子,竹球,竹篾子编的螳螂蜻蜓的,都是孩子们喜欢的东西。”“原本我想着再买些吃食带回去,街东头那卖的驴打滚儿,据说手艺好的很,比孟记那还要好,就是手艺太好了些,卖的太快了,我去的时候,一个都不曾剩下了呢,所以也就作罢了。”八斤喋喋不休的说着,这让宋和贵脸色顿时一沉,不安的去瞧了瞧闫世先。果然,闫世先此时脸色已是阴沉了下来,睁开的双目中更是几欲喷出火来。原本还觉得方才说了八斤两句,八斤能明白也能改了,可眼下这满不在乎的模样,甚至话里头明里暗里的依旧还是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意思,心里头自然是十分来气。“怎的你年岁渐长,这言行举止倒是越发倒退了?”闫世先喝道:“我来问你,你今日好端端的,说那些难听的话作甚?这沈姑娘何时得罪你了不成,竟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了她难堪?”见闫世先发怒,八斤略低了低头,说话的音量也略低了几分,可嘴上却依旧是不依不饶的嘟囔道:“怎能说这是给了她难堪?我说的也是实话而已,就算她厨艺好,做的吃食不差,可的确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不成这普天下便就是属她厨艺最佳了?”“以前掌柜的不是也说过,这人不能盲目自大,需得有谦虚之心,方能行的长久,我不过就是提醒两句而已,又哪里就错了?”八斤说着,似乎是因为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的模样,心底里头也有了几分的底气,索性抬了头道:“他们张扬得意,这势必会盛气凌人的,我敲打一下他们,也是让他们晓得,不能因为自个儿手里头有些个稀奇吃食的方子,便觉得自个儿了不起,便能瞧不上咱们天然居,压了咱们一头去。”“而且,说实话,这些吃食,乍一吃觉得稀奇美味,可再吃上一会儿的,便也觉得也就是那个样子罢了,尤其是这火锅,又麻又辣的,仔细品起来的话,倒是不如咱们天然居的菜滋味能惊得起细细品味。”“总觉得这些人就是弄的样式新奇一些,糊弄人的,终究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东西,掌柜的可别被他们糊弄住,上了他们的当去。”第667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听着八斤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闫世先的脸色越发阴沉,几乎是牙缝中挤出话来:“说完了?”“说完了。”尽管知道闫世先似乎已经怒气冲冲,八斤却是略扬了扬头,一副完全他就是这个意思的倔强模样。闫世先的手不由得便抬了起来。在一旁的宋和贵,赶紧伸手拉住了:“掌柜的,动这么大的肝火,小心伤身啊。”碍着宋和贵的颜面,闫世先便暂且将已经扬起的巴掌放了下来,却是狠狠的瞪了八斤一眼。宋和贵见闫世先肯听自己的劝,便接着说道:“八斤年轻,这许多事便容易钻了牛角尖,你越是这般,怕是他越是牛脾气上来,死犟死犟的,倒是不如讲了道理,他想通了便也就好了。”闫世先现如今在气头上,哪里有了耐心去给八斤讲什么所谓的道理,尤其是瞧着八斤那一副无畏的模样,越发气了,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连看也不看八斤一眼。这让宋和贵心底里头叹了口气。闫世先表面瞧着是个温和的人,待人接物也却是都温文尔雅,但宋和贵却是知晓这闫世先骨子里头是个极其倔强之人。说起来,也是有意思,这八斤虽说并非是闫世先的亲生孩子,可大约是从小养在闫世先身边的缘故,这脾气竟是也和闫世先有了八分像。现下两个人都是犟驴一头,若是就这般的晾着,怕是还不晓得要怎样了。宋和贵无奈之下也只能当了和事佬,劝上一劝。这劝,自然也就是先从八斤这入手了,毕竟八斤有错在先,得让他先知道了自己的错处才行。“八斤,你瞧瞧你把掌柜的气的,这几日掌柜的没日没夜的照顾老夫人,原本就吃不下睡不好的,昨儿个我还听着他咳嗽了好几声,都这般劳累了,若是在被你给气的病倒了,那该如何是好?”八斤内心里头,对闫世先是最为孝顺的,因而宋和贵便特地先说了说闫世先的劳累,以求先打开了突破口。果不其然,八斤一听到宋和贵这般说,再去瞧闫世先的脸色果然没有前段时日好,眼圈底下更是泛青,这心里头顿时便不是个滋味了。“掌柜的,方才是我说话语气不好,您别跟我一般计较,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八斤立刻便道了歉。闫世先闻言,神色自然是有所和缓,只是又听到八斤只说他语气不好,全然没有察觉到他自己所说的话有着极大的不对,这气自然也就没有消完,只是鼻间发出“嗯”的一声,依旧不理会八斤。宋和贵见状,接着教导起八斤来:“掌柜的生气,也是你的不是,方才那些话,你自己仔细琢磨琢磨可有一句话说的在理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