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如此,往后也是如此。”苏承业语气坚定,显然是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沈香苗微微一笑,再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是你下定决心,我往后便也知道如何来做。”“好了,这会子一品锅正忙着,你这个一品锅的伙计,一直在这里偷懒也不是那么回事,赶紧去忙吧。”沈香苗笑道。“嗯。”苏承业笑的眉眼弯弯,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不是小事,更不是高兴事,藏在心里头虽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压在心头久了,难免会觉得沉闷抑郁,心中难受。现在将积压在心底的事情尽数都吐露了出来,反而觉得心中畅快无比,尤其是沈香苗并没有拿所谓的礼仪孝道来说教他,更不说什么凡事孝为先,他们即便再如何的坏,都是亲生父母之类的话……而是完全尊重他的决定,让他顺遂自己的心意而活,不去管那些刻薄无情之人,这也让苏承业沉闷的心渐渐有了些许的欢乐,觉得那层层压在心头的阴霾顿时消散干净,阳光重新洒满心田,让他觉得心中暖洋洋的,自然也就心中欢快,只连跑带跳的,往后院里头去了。沈香苗见了他这幅模样,会心一笑。只是她并未抬脚往回后院,而是沿着那小胡同又往前走了走,直到快到那拐角处时,停了脚步,清了清嗓子:“出来吧。”那都在拐角另外墙壁一侧的影子,微微滞了滞,片刻后才动了起来。人从那拐角处走了出来,到沈香苗的面前。中年妇人,一身的绫罗绸缎,珠翠满头,脸上的妆容更是十分精致,模样更是和苏承业有了六分的相似,一双杏眼顾盼之下眼波流转,颇有风情,的确是个美人,即便现如今脸上有了岁月风霜的痕迹,仍旧能风韵犹存。此人,便是苏承业口中的母亲,白氏了。只是,此时白氏的脸上,几乎布满了忧伤与泪痕,更多的,是诧异,随后也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没有走?”“方才从承业口中大致得知了事情原委,也晓得你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既然如此,你又怎会因为承业的一两句威胁就这样轻易离开?”“加上方才我和承业说话时,便一直察觉这里有个人影,愿意听我们说话,又巴不得听我们说话的,我瞧着应该是没有别人了。”沈香苗笑道。白氏脸上疑惑少了许多,但看沈香苗的目光却是并没有增添半分的友善,反而是多了几分的怨怼之意:“既是如此,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更知晓了我要带承业回去的缘由,咱们便补拐弯抹角,开个价吧。” :。:第1260章 鬼话沈香苗眨了眨眼睛后,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之所以让承业按自己的意思做决定,为的就是以此为要挟,向你要些银钱来?”“不是么?”白氏只睨了沈香苗一眼,嗤笑道:“我最近一段时日已是将所有的事情打探清楚了的,你和业儿以姐弟相称,处心积虑的对他好,不就是因为早就知晓业儿的身份,所以想待到业儿认祖归宗之时,能够好好的捞上一笔钱么?”“无商不奸,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业儿,还能瞒得过我不成?”白氏冷冷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是事情挑明了,这里也没有旁人,你也别藏着掖着,只说个数出来,拿了银钱做些该做的事情也就罢了,可切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人往往以自己所想所做去猜测旁人,白氏急功近利,自然也就认定人人皆是这种人,和他辩驳所谓的人心,所谓的孩子喜恶,所谓的意愿还有她从前的过错,无外乎就是对牛弹琴。她不会听,更不会懂。沈香苗再次笑了笑:“看这个意思,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你都要逼迫承业回洛家了,无论他是否愿意?”“逼迫?你这话纯粹是污蔑,我何曾逼迫过业儿,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人活在世上,世道艰辛,哪里有几个人能够赚的这万贯家财,能过上这富足的日子,业儿从前吃苦受累的太多,现在就是得回去好好享福才行。”白氏道:“至于他愿意不愿意的,这人哪里有不爱钱的,说不爱钱,瞧不起钱的,那都是没有银钱的穷人,不知道银钱的好处,没有银钱故作清高罢了,业儿现如今还小,不明白这家产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待往后他便也就知晓了。”“沈姑娘,你是这一品锅的掌柜的,也是个生意人,自然也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必我多说才对,你这会子说这些话,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开的价,我再给你添上一倍,如何?”白氏嗤笑道。沈香苗依旧不以为然,更不去接白氏的话,只反问道:“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承业好,还是为了自己好?”“自然是为了业儿好!”白氏声音忽的高了几分:“做娘的,哪里有不为儿女打算的道理,辛苦了这么多年,还不都是为了业儿往后能够出人头地?”“可我听承业说,你最初入洛家不成时,可是恼羞成怒,看承业百般的不顺眼,非打即骂,这些也是为了他出人头地?”沈香苗问道。“这是自然,为了教会他隐忍。”白氏轻咳了两声,道:“这人活在世上,哪里有不遇到难处的时候,能隐忍的,往后才能成了事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改嫁之后,任由旁人欺负他也是为了他好?”沈香苗脸上的神情,渐渐冷漠起来。“当然。”白氏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能从容应对,往后各种事情才能游刃有余,才能成为人上人!”“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业儿着想,为了业儿往后着想!”白氏声音响亮,不知道究竟是说给沈香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沈香苗只抬了眼皮,冷冷的瞧向那白氏。这样的人,当真是枉为人母。而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当代,沈香苗也是看过,听过不少做母亲的对儿女十分冷漠,不闻不顾,甚至虐待之事,但像白氏这般,对苏承业不管不顾,肆意欺凌之后,非但不承认,反而还要振振有词自称是为了苏承业好的,只怕是唯有眼前的白氏一人了。果然骗人的话说的久了,连自己都信。看白氏这个丝毫没有悔改,且这样的信誓旦旦,理直气壮的模样,显然是都已经将自己完全骗了进去。既是这样的人,苏承业即便跟着她回去,不过也是她手中的一个工具,获得钱财的工具,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折磨。怪不得苏承业不愿跟着她回家,哪怕面对她这个亲生母亲时,也是冷言冷语,只怕是早已寒透了心才会如此。沈香苗眼眸一转,眼神顿时凌厉无比,只道:“既是你说一切都为了承业好,那我到是要问了你,自承业幼时离家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你都不闻不问,直到现在才慌张找寻,又是为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