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禁军就是禁军,身为军人,那便是天生要服从命令,君让死,自然是不得不死,临阵脱逃,大逆不道,是不配存活在世上的。“为什么要逃?”石金呵呵一笑,一双通红的眼睛瞧着郭正诚:“你说为什么要逃?若是不逃的话,岂非等死?”“头儿只怕还是不知吧,我家中妻子,身怀六甲,不日即将生产,难不成我要眼睁睁看着我的妻子成为寡妇,孩子一生下来就看不到父亲,让爹娘从此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一生无所成,已是不孝,如何还能这般不孝,让爹娘伤心,让妻子难过?”“索性这一遭路上已是死了好几个弟兄,再加上我一个又如何?头儿只当我在路上已经被那些贼人杀害,就此放过我一条性命可好?”石金说的痛哭流涕,更是不停的冲着地上磕头起来。这让原本态度坚决的郭正诚顿时动容,原本恼怒的目光,此时也带了些许的犹豫,手中刀的刀刃,不知不觉之间离石金的脖颈也远了些许。而石金见状,目光一闪,阴狠之色从脸上掠过,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枚东西来,“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顷刻之间一道闪光随后便是浓浓的白烟腾起。郭正诚顿时被呛的咳嗽不停,更是担心那厌恶有毒,不得不后退几步,伸手捂住口鼻,以防不测。待那烟雾散去,那石金却也是逃之夭夭,无影无踪了。该死,竟是让他逃了!郭正诚懊恼不已,接着四处查看,去找寻石金的踪迹,但一番找寻之后最终却是无果,就在他烦闷不已之时,却是突然听到“砰砰”的声响,接着是“啊”的一声惨叫,随后则是“噗通”一声,什么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来不及郭正诚去思考这些声音究竟来自哪里,因为何而发出来,远远的,他便看到有人影从不远处向他走来。“谁?”就着朦胧无比的月光,郭正诚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隐约能感受的到来人身上似乎带了些许的杀气,一颗心越发提了起来,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刀准备应对随时可能的危险。“郭校尉,不过几日不见,莫非就不记得我们了不成?”幽幽传来的声音之中,温柔之中带着淡淡的威严之感,云淡风轻之中却又嗲了些许的戏谑之意,且这样的声音似乎从哪里听到过。这让郭正诚越发是心中一沉。但片刻之后,是随之而来的窒息之感,更是让他紧紧的拧起了眉头。待来人走得越来越近,直到可以看到对方的面容时,那张端庄清秀,处事不惊的面容出现在他的面前,让郭正诚一直提着的那口气,险些差点忘记吐了出来。“怎么?郭校尉当真是忘了我们?莫不是已经不认识小女子了?”沈香苗笑盈盈的说道。“沈姑娘,当真是你?”郭正诚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满脸的惊诧。“不是,你不是被贼人带走,下落不明?我可是亲眼看着你被人带走的,怎的现在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难不成是因为卢侍郎的人暗中救了沈姑娘你么?”郭正诚猜想着:“现在想想,只能如此了……”“可是,若是解释虽说能够解释的通,可水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水苏当时可是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即便后来醒了,但浑身的重伤已是让她无法再继续赶路,以至于当时郭正诚不得已将水苏留在当地养伤,他们赶往京都。 。第1353章 不太对身受重伤的水苏,已经不能赶路,又如何在短短几日之内赶到京都,而且现在瞧着似乎身体完全康复了。非但如此,水苏一手拎着那石金,显然是方才由她制服了石金,这样矫捷的身手,哪里像是受过伤的模样?郭正诚顿时觉得自己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整张脸上都写满了疑问。诧异的目光更是在沈香苗与水苏的两个人身上来回的打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郭正诚疑惑的问道。“这个问题,只怕得问问这个人了。”沈香苗冷冷的瞥了一旁的石金一眼。有关石金?莫不是他,不单单当了逃兵,还有旁的事情?可,究竟又会有什么事情……郭正诚想不通,看了石金好大一会儿之后,这诧异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沈香苗的身上。看对方显然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沈香苗微微一笑:“郭校尉,在我们来京都的路上,可以说大大小小,历经数次伏击,对方的目的显然是为了要我的性命,郭校尉觉得,缘由是何?”缘由还能有何,不过是因为各自的一些目的,有人不想让沈香苗出现在京都而已,自高大富等人的第一波伏击之后,郭正诚便晓得必定还会有更多的伏击。“此事,卑职与沈姑娘已经探讨过,不想再说了。”郭正诚道。要沈香苗性命的不是当今皇上,便极有可能是当今皇后,无论是谁,都是不好招惹之人,对他都不是什么好事情,郭正诚当时知晓了个中缘由,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但也不想再去想这些让人糟心的事情。“我所说的,并非如此。”沈香苗摇摇头,接着道:“郭校尉可曾想过,自高大富等人之事后,我已是提议众人乔装改扮,装作是寻常富贵人家出行而已,这样的装扮放在人堆里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过于惹人注目,也不会被那些贼人轻易发觉。”“更何况,咱们所行走的路线更是飘忽不定,时而走官道,时而走小路,为的就是不让对方推算出咱们的行进速度,推断咱们的落脚之处。”“可无论咱们如何乔装改扮,如何的改变行走路线,都不曾甩掉那些歹人,反而那些人想找到咱们也变得越发容易,郭校尉不觉得其中不太对么?”沈香苗的话,顿时让郭正诚心中一惊,思索了片刻后,只盯着看那石金了许久,声音颤抖:“你是说,他给人通风报信?”“正是。”沈香苗点头:“起初我只是猜想咱们其中有了内奸,但因为此事并未完全确定,且所怀疑的又是禁军之人,是和郭校尉出生入死的兄弟,因此并未和郭校尉你过多说此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端。”“但自那天我与郭校尉商议了新的对策,打算以此行事时,发现此人行踪诡异,似乎正偷偷的往外送信儿,便知道此人必定就是内奸。”“本想将此事告知郭校尉,但考虑到若是内奸不止一人,打草惊蛇之下若是引来更大的阴谋,只怕你我性命堪忧,再来也是思量着若是郭校尉不知内情的话,反应更加真实,也越发让对方认定此事为真,所以不再派人前来,如此也能保住了郭校尉乃至禁军一众兄弟的周全。”“也因此,瞒着郭校尉,我与水苏连其余人合伙演了一出戏,假装我已被不明来路的人所带走,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而郭校尉等人更是心急如焚,我身边的侍女也是身受重伤,郁郁寡欢,以种种迹象误导对方以为我可能已经没了命,就此收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