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望远之后,那几人果然未回,想必这事儿做起来也不那么容易。午睡起来,几人仍然未回,李薇略在心头过了一下这事儿,便拉着春杏去了街上。望远县城与宜阳大小相当,繁华程度相当,只是略微干净了些。 两人边逛边找些当地的小吃,倒也极自在。 ※※※※※※※※※※※※※※※ 就在李薇和春杏在天荒湖旁兴致饽饽的看撒网捞鱼时,贺永年那边由吴旭陪着请望远县的主薄大人陪同前往潘府。 主薄一职不过是一县之内的第三把手,俗话说“一县二丞三主薄四老典”。他在普通老百姓眼中还有些份量,至于那些乡绅富户,他们更愿意把结交稳坐头一把交椅的县尊大人。不过,若真是碰上了,也绝对不会故意怠慢他,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位杨主薄到望远县已有多年未升迁,何文轩尽管官儿不大,却是有些背景,另外有个稳稳中立,却又及有影响力的岳父老泰山,为官之人若是看不出这个孟大儒士的份量有多重,那可算是白活了。 象他这种小官儿,不比县尊大人,已有了即定的阵营,他正处于无门无路无阵营状态,在不防碍县尊大人的前提下,帮他们一把,也算是为了自己多找个门路,何况贺永年几个的要求也并不过份。因而请动他倒也没费吴旭什么口舌。 虽然,由杨主薄陪同着,这次贺永年几人依旧没有见到潘大少爷,不过却进了那间中药味儿浓重到刺鼻的所谓“病房”。 床帷将病床上的潘大少爷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丁点的光景。潘二少爷义愤填鹰的向杨主薄道,“主薄大人,今儿来究竟是何意?难不成是疑心我们使诈不成?” 杨主薄打着哈哈一笑,“二少爷此话差异,潘府是咱们望远县的乡绅大户,断不会行此……之事,今儿来,也是贺二少爷心中过意不去,想亲自登门谢罪。另外也与你们府上淡淡这私下了结之事。至于本官,只是个牵线之人而已……” 潘家二少爷自这一行人进来,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们,为首之人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装扮,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唯唯诺诺之气,身后两三个随从皆是垂首低头,大气不敢出的模样的。 心中早有轻视之意,这会儿便冷哼一声,“谢罪有何用?自古杀人尝命,欠债还钱,我大哥现在人事不知,单凭参汤吊着一口气儿。昨儿已与你们说清楚了,今儿再与你们说一遍,子时之前备三万两银子来,子时送不到,明儿便是四万两。” 说着头脸望天,重重哼了一声,“这些银子可不是讹诈你们的,是给我大哥瞧病的钱若我大哥真有个三长两短,莫说三万两,便是十万两,花得我潘府倾家荡产,我也要那佟维安拿命尝还……” 他正说的起劲儿,贺永年已不知何时,移步到床侧,正伸手去挑床帷子,他一个闪身过去,将他推开,怒喝,“你做什么?” 贺永年被他推了一个趔趄,撞上身后博古架,一只青瓷花瓶跌落,他手忙脚乱的接住,一副被惊吓的模样,指向床幔,“好象……床上的人醒了。” 潘二少爷神色一凛,下意识转头,转至一半儿停下,猛然冲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道,“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打量我潘府的人好欺负,来看我们的笑话?滚出去。” 杨主薄连忙在中间调停,又责怪贺永年太过鲁莽,潘二少爷依然盛怒,一连声嚷着送客。将众人连推带搡赶了出来。 一出潘府门,杨主薄便低声向贺永年笑道,“贺二少爷可探得想要的读讯息?” 贺永年一笑,杨主薄也不追问,推说衙门有事,匆匆与几人分手。 目送这位年轻的主薄大人离去,贺永年低头闻了下自己的依然留存着浓浓中药味儿的衣衫,不动声色的向大山道,“走吧,我们前面茶楼叙话。” 大山点头,几人上了马车,快速消失在潘家门前。而当他们的马车拐入另一道街道时,潘府的大门悄然开启,潘府管家从身后招出一名小厮来,“去,跟过去瞧瞧他们都在做些什么。” 那包头小厮应了一声,溜出潘府大门,快速转至贺永年马车消失的街道上。 大山这才问贺永年,“年哥儿,要不我带人去潘府外守着?” 贺永年微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你看看可有人跟着?” 大山一愣,猛然一拍额头,失笑,“一时竟忘这潘府在望远的身份了。”即是帮闲头子,眼线定然不少,早些年他和柱子陪着贺永年在宜阳可是没少玩这种把戏。 趁着车子拐弯,风将车帘吹起时,大山迅速从窗口处向外描了一眼,有两个不远不近跟着的褐衣小贩,一人象是货郎,却目不斜视径直赶路,另一个则在车帘飘起时,迅速转身。 大山抬头一笑,“还真有。” 秋生笑道,“二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贺永年想了想,“这是去衙门的方向?” 前面赶车的小厮应了声。他微一点头,“那就去衙门吧,我们方才装的样子也只能是去衙门了,去旁的地方,可不是让人起疑心?” 吴旭在一旁失笑,“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呢,年哥儿,方才可真听到里床里面有动静?” 贺永年轻笑摇头,“没有。” 一车人轻笑起来。 大山道,“旭哥,这帮闲汉棍子把戏多着呢。咱们也正好去衙门看看年哥儿舅舅。” 到了衙门,贺永年搬出他的一直没怎么用过的举人身份,说是求见孙县令。大山在一旁机警的给守门衙役各塞上一块银子。 其中一人眉开眼笑的进去报信儿。 不多时报信的衙役回来,“孙大人这会儿正见客,你们先回去吧。大人已知你们是为了佟维安的事儿来的。” 贺永年点头,反正此来也并非真的要见他。遂改去县牢房,探望佟维安。留大山秋生在外面守着,他和吴旭武睿三人进去。 佟维安与佟富两个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头脸干净,这倒让贺永年放心了些,安抚他道,“舅舅莫焦心,再过几日事情便能了了。” 佟维安应了声,因有吴旭武睿在,觉得格外不自在,强强与三人说了几句话,便催他们回去。 贺永年自是明白他的心态,也不多留,出牢房后。大山便说刚才跟着的两人在衙门口盯了一会儿,已走了。 贺永年便向吴旭道,“这几天,还得麻烦二姐夫找个得力的人手,先照看着。” 吴旭点头,武睿拧眉道,“怎么,他们的手还能伸到县牢房之中不成?” 贺永年斜了他一眼,轻叹,“牢房之中杀人可是最方便的。” 武睿愣了下,“他们不过求财罢了,向你舅舅动手,能得什么好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