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表还没出来,江寒和温言在后排玩游戏。在温言的监促下, 江寒暑假的各科作业都按时写完了,就连英语, 都主动写得规规整整。早上换了一次座位, 大部分都不变, 微调了一下视力稍微看不见的。江寒和温言依旧是在最后排的角落。阳光斜撒, 窗外桠枝蔓延了进来,江寒看见了温言脸上细细的绒毛, 雪白的肌肤在光阳下晶莹剔透, 如初阳照雪。江寒喉结滚动了一下。知道了自已的心意,如今这一切,都有了不一样的意义。他喜欢这个人, 江寒心想。这大底便是少年的悸动。盛夏的教室, 翻动的书页,以及教室角落的白衬衫。后来回忆起俩人的少年时光,江寒将会永远记得并且怀念这一天——开学第一天, 他在教室深情地望着温言的脸, 眼里的喜欢都要漫出心尖。他太喜欢这个人了, 喜欢到盛过了他自已。“言言……”江寒轻喊了一声,那么情意绵绵, 又那么小心翼翼。温言心脏轻颤, 一滴笔墨在纸上晕开痕迹, 犹如一朵雪中缓缓盛开的墨花。“言言……”江寒全身心在温言身上, 没注意到,又喊了一声。“……嗯。”温言垂眸回他。江寒满心欢喜,碰了碰温言的手指:“没什么,就想叫你。”下午是搞卫生和搬书,温言本来和一个男生安排搞艺术楼的教室,江寒和他换了。艺术楼在校园最西边,一二三楼是办公工用的,五六楼是乐器室,五楼乐器室是封闭的,只需要打扫六楼就可以了。因为少有人去,所有很干净,两个人足够。四点,太阳开始西落。去之前,江寒去小卖部给温言买了瓶酸奶。“言言,橙粒出新品种的酸奶了,下次买给你尝尝。”江寒悠闲地揽着温言的肩,不时用手指轻卷着温言细碎柔软的发。温言低头小抿酸奶,感受着嘴里冰凉酸甜的果粒:“冰箱里的还没喝完。”“那等喝完了再买。”越走越幽静,校园的梧桐树随风作响。六楼是最高楼,风景很好,可以纵观全校景貌。操场的嬉闹声不时传来,校园各个角落都洋溢着欢快的声音。开学季,抛去赶作业时的痛苦,大家都好像很热情兴奋。五个教室,江寒负责打水拖地,温言负责擦玻璃和黑板。温言认真做事时很少说话,江寒跟温言在一起什么都能聊。“言言。”“嗯。”“这几天有没有睡好?”“按时睡觉的。”近开学的一个星期,江寒没怎么去过温言家了。“哦……我睡得不是很好,老是做梦。”“梦见什么了?”“你。”温言脸红:“梦见我什么?”“什么都梦见,认识的,不认识的。”江寒有丝委屈。梦见你在梦里故意诱惑我,是我全然不曾看到过的样子,而我把持不住诱惑,然后生生被惊醒。江寒想抱温言,温言躲开了:“快扫地。”江寒手落空,委屈巴巴地拖着地。“言言,城南那边新开了台球馆,我们什么时候去玩吧?”“嗯。”扫到最后一个教室,太阳完全西斜,将艺术楼浸在了一片暖阳当中。教室角落摆着一架钢琴,不染纤尘的黑白琴键显示了主人对它的精心爱护。温言手指轻轻抚过琴身,像对待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无声打招呼,怀念,又陌生。江寒转头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温言对着钢琴发呆的背影,温言身上总有种孤独感,不入群,独于世,孤身一人。总让他心疼。江寒从后面抱住温言,犹如珍宝般:“言言……弹钢琴吧。”“可是……”温言看着自已的手,目光茫然,“……我已经很久没弹了。”江寒握着温言的手,放到琴键上,呢喃地开口:“言言,弹给我听。”以后弹钢琴给我听吧。那个依偎的夜晚,江寒如是说。舒缓的琴声缓缓响起,如风,如雨,如雾,回荡在空寂的教室,又被盛夏的晚风带走,随残阳飘远。江寒就这样靠在阳台边,眸光安静,又带着无限的温情,看着被夕阳浸染的少年。光照在少年身上,像从梦幻中走来。温言美得如梦幻。江寒听见了自已心动的声音。他永远为温言而心动。“……弹得不是很好。”“言言,你已经很好了。”夕阳撒在温言身上,像给他渡了一层霞光。“言言……”江寒将温言抱在洁白的墙上,目光直直地望着他。此刻,俩人的瞳孔倒映着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