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死心,搂着小诚脖子:“……闹出人命了?” 小诚笑,笑的蛮傲气,好像沈斯亮说了个笑话。沈斯亮叹气,也对,宁小诚什么时候跟人闹出过人命,奉子成婚?不像他。 宁小诚把烟掐灭,眼神悠远落在脚底下车水马龙的夜景:“前天我下班回来,路过她家门前,这丫头跟家里闹别扭被撵出来了,一人儿坐在马路边吃冰激凌。” “吃的就咱小时候常吃的七毛钱一根的奶油冰棍,一根接一根的,跟报复社会似的,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跟妹妹吵起来了,她妈偏心,你也知道,晓鲁是她妈带过去后嫁到人家家里的,跟妹妹不亲,如今要结婚,她妈逼着她这个当姐姐的掏彩礼,张嘴就是两百万,晓鲁气急反驳了两句,她妈就给了她一耳光。” “她跟我说的时候没哭也没恼,最后气鼓鼓的咬着冰棍杆跟我说,小诚哥,你说我要是能把自己嫁出去就好了,早早的离开那个家,以后就再也没人欺负她,她妈也再也不偏心了。” 蒋晓鲁…… 说是住在大院里,其实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毕竟是她妈妈从外面带进来的,亲爹亲妈离婚,母亲再嫁又生个小的,没个正儿八经的亲人来仰仗撑腰,她那个工作也是表面风光,赚钱虽然多,但并不容易,为了个单子点灯熬油,不知道消耗多少脑细胞。 沈斯亮扯了扯嘴角:“两百万……她那家里可真敢要。” “然后你就跟晓鲁提结婚了?” “啊。”宁小诚淡淡点头:“我说,要不咱俩干脆凑一家子吧,我家里逼我结婚也逼的紧,这下什么麻烦都解决了。” 不严肃,真的是太不严肃了。 可是又能怎么办,晓鲁是个好姑娘,小诚是自己亲兄弟,说不合适?俩人连婚都结了,而且看小诚对晓鲁,多少是有几分喜欢的。 沈斯亮也高兴他能从过去那点事儿中走出来,要说这男人念旧情虽不是坏事,可好歹,有点耽误人。 “随你,你结婚,哥们儿为你高兴。” 宁小诚对上沈斯亮的眼睛:“这些天忙活自己都把你给忘了,小航那边你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别管了,好好跟晓鲁过日子吧,我自己有分寸。” …… 招待结束以后,大家散的散,回家的回家。 沈斯亮喝酒不能开车,霍皙充当司机,俩人一起往家走,沈斯亮把小诚结婚的原因讲给霍皙听。 “就这么快?” 沈斯亮说:“就这么快。” 霍皙震惊,心里五味陈杂,沈斯亮观察她,皱眉问:“怎么小诚结婚你这么低落呢?”他用手恶作剧似的掰她的脸,霍皙疼的直吸气。 他今晚多喝了酒,手心很热,呼吸也热,而且沈斯亮这人有个毛病,一喝酒,锁骨往下那片皮肤就发红,一片一片的粉红,好像不说话都带着某种暗示。 沈斯亮松开她,显然没在意,顽劣和她开玩笑:“你们女的,是不是都喜欢小诚那个类型的?” 宁小诚给人的印象,是高山上遥不可及的白雪,是伯牙难觅的知音,就像他们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面永远最后出现的高手,那种风度翩翩谈笑之间就能把人杀于无形的大侠,这样的男人有手腕,有风度,有温度,也招女人喜欢,可往往最是冷情,难投入。 可一旦对谁动了真心,是要让人伤筋动骨,断掉四肢百骸的。 他对人的那种好,是能让你甘愿折了自己翅膀永远窝在他怀里的,能溺死人的。 霍皙失笑,也跟他开玩笑:“你连小诚哥的醋也吃?” “沈斯亮同志,没想到,你还挺爱我的嘛。” 沈斯亮扭过头看窗外,半天不说话,好像真害羞了,过了好久,他才说:“二朵儿。““嗯。”霍皙换挡,慢慢滑入路口。 沈斯亮语气清醒,一如常态:“咱俩也结婚吧。” 吱嘎—— 一脚刹车,沈斯亮没系安全带,不受控制往前跄了一下,霍皙把车急刹在路边,显然没消化过来这个消息。 沈斯亮以为她吃惊,不正经起来:“咱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霍皙低下头,头发遮住她半张脸,沈斯亮以为她是真高兴,想伸手抱她,谁知道手还没跨过去,霍皙就又抬起头,把车慢慢滑入主干道,面无波澜。 “沈斯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沈斯亮觉出她不对劲,很慢的问:“什么意思?” “……我是说。”霍皙顿了顿,很冷静:“我现在还没想考虑和你结婚的事儿。” “你怕……耽误学习?”沈斯亮皱眉:“还是怕我爸?” 霍皙急忙否认:“不是。” 沈斯亮追问;“那是为什么?” 霍皙迟疑,扶着方向盘不看他,:“我觉得太快了。” “快?” “你觉着咱俩从十八耽误到你二十五,太快了?”沈斯亮这回是真生气了。 他很大男子主义,他想不通,自己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是巅峰时期,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何况未来一年他还面临进修,如果为了工作下基层两个人很有可能分隔两地,而且霍皙年龄也不小了,之前她跟自己在一起一直避孕,不想要孩子,沈斯亮以为是两个人没结婚,她怕名声不好听,他也为她考虑到了。 她为了学业,不想要孩子,那就等一等。 可是结婚呢,什么也不耽误,两个人现在感情尚处于稳定,早点确立关系,不仅仅是他心急,他更想给她一个承诺和保障。 沈斯亮冷然,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霍皙,你到底怎么想的。” 两人的谈话似乎进入了一个僵局。 第52章 沈斯亮和霍皙终于开始了冷战。 这么多年的第一次,以往两人吵架,都是早上吵完晚上就和好,那时候沈斯亮总拿霍皙当孩子,什么都让着,哪怕有几回真是给自己惹急了,他摔门出去,在外头抽两根烟,窝在车里坐一会儿,气消了就嬉皮笑脸的回去。 可是这回真不一样了。都是成年人,把在观念中有分歧的东西摊到桌面上,谁也不愿意妥协,只能越来越僵。 自那天晚上不欢而散以后,俩人谁也不联系谁,电话都没有一个。 今天霍皙去社里辞职,辞职之前,严靳敲了敲霍皙的桌子,语气无奈:“在你先去找老杜之前,咱俩先谈谈?” 霍皙合上电脑:“好。” 严靳一摆头:“来我办公室吧。” 他给霍皙倒了一杯纯净水,两人面对面坐着,严靳双手不自觉搭在一起,沉默看着她:“为什么要辞职?” “是上次的事情让你对这个行业,还是对某个人失去了信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