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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自然不是什么好人,然而现在除了她,自己依靠谁也活不下去。毕竟是皇后赐的婚,圣上就算是生气,但总不能这样不顾及皇后的颜面罢?听说那位美人也是圣上抢来的民妇,然而她许的却是谢家的郎君,君夺臣妻,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做得出来?那宫人好笑望了她一眼,“娘子昨夜也劳累了,这是何苦来哉,您就好好待在这里,要吃什么用什么尽管吩咐,有的是人伺候您。”郑观音被她眼中的暧|昧揶揄吓了一跳,下意识抚了抚自己胸口,衣裳还是昨日的,只是头脸似乎被擦拭过,随即松了一口气。她定了定心神:“那烦劳姐姐替我解开链子,我想方便一下……”郑观音见她为难,以为是怕自己逃跑,苦笑了一声,“这是紫宸殿,我不敢逃走,求姐姐给我行个方便。”她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要是真有这种本事,早就逃走了。“这可不成,娘子若是有溺意,奴婢拿便壶来,这些机关只有圣人会用,别说是没有钥匙,就是有,没有圣人旨意,谁敢给您解开?”那宫人也为难,君命不可违,但眼前的美人虽被君王视为禁||脔,也没有册封,可也不能轻易得罪,省得日后被为难。这样难堪的事情,郑观音一直以为除非将来瘫痪在床,是暂且不必考虑的,她面色刹那转红,连颈项都染了淡淡的羞意,嗫嚅道:“这恐怕不好,我不过是一介奴婢,圣人的榻若被这些污秽染了气味……”她强忍下来的眼泪又开始盈在眼眶中,将落未落,那宫人即便有几分艳羡她能从一个小宫人飞上枝头,但眼前这一幕还是有些楚楚可怜。“娘子万千之喜,何必如此伤感,昨夜圣人亲手为您擦脸,揽着歇了一会儿才去上朝,还特意嘱咐婢子等人如此,定然不会怪罪您的。”她想起来内侍监似乎叮嘱过这位美人仍然不便侍寝,笑吟吟道:“娘子颠簸这样久,奴婢备了更换的月事带,想来您也能用上一二。”旁的嫔妃要是来了月事,是不能留皇帝共寝的,更何况还是留宿独属于圣上一人的紫宸殿,她以为说了能讨面前人的欢心,孰料郑观音却变了脸色。“我现在还有些困,你先下去罢。”她忽而就不想起身了,重新坐回去倚着,心如鼓擂:“不必拿过来了。”月事带这种东西总不能维持太久,但那宫人似乎也理解她目前的惊恐害羞,并不过分勉强,见她一再坚持,非得强忍着,也就退下了。郑观音实在不敢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做些不雅的事情,连粥饼也不想吃,恹恹倚在榻边,重新与世隔绝。她手抚着小腹,仍然心有余悸。昨日随口糊弄万祥的话,或许有一点用处,起码圣上不知道她月事的日子,以为她身上还未干净,暂且不会对她做出些出格事,然而实际上她月事已然见好,今日再糊弄下去,却不大容易。但是不用这个借口,圣上只怕也不会君子太久。皇帝把她拘在这里,又不是要她做花瓶装饰,哪有不幸的道理?方才的宫人只称呼她做娘子,并不以位份相称,可见圣上完全没有册封她的意思,只是将人当犯人一样拘在这里,供给吃喝。或许又是在等她第一次侍寝过后,只不过要封什么,她也不敢断定。她坐了不知道多久,几乎要歪着头再度昏睡过去,然而听到外面内侍说话行礼的声音,又惊醒过来。圣上自外步入掀开帘幕,教晴朗的日光洒落入帷,见她满眼惊愕,微微一僵才含笑继续道:“你这身子一向弱得厉害,怎么月事这样长久也不见好?”他望着郑观音苍白的面孔,想起宫人说她不肯换衣裳,也不肯用早膳,心里勉强压住了那阵火,平和的面上甚至含笑:“听宫人说你不用早膳,朕早起去见大臣,也来不及用膳,不如一道用。”天子是如此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的身边,仿佛昨夜的一切烟消云散,从不曾发生过西苑那些事情,叫郑观音却觉得一阵胆寒。她忘不了昨夜圣上的凶神恶煞,即便是如今温情脉脉,也教人心存后怕。“圣人,奴婢求求您解开奴婢的链子好不好?”郑观音就是想给他行大礼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倚靠在舒适柔软的云锦圆枕上,眉眼低垂:“奴哪里当得圣上这般垂爱,也知道从前种种冲撞是奴婢不对,求圣人宽宏大量,别将奴婢当囚犯捆着。”囿于这方床榻,同困在笼中的鸟儿有什么区别,她没名没份地关在这里,连宫妃的体面都没有,岂不就是圣上随时可以玩乐的暖||床婢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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