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絮从腰间暗袋中拿出一个白瓷小瓶,搁在桌子上。她道:“这是一粒定魂丸,我可以给你。”“定魂丸?”宗绫难得露出诧异之色。她与解情接触这么久,也听说过定魂丸的存在。据说是由隐世神医莫问所研制,可以让服用者连续一个月如何也睡不够,日日困得连房间都出不得。就仿若中了邪,魂儿被定在了房间一般,才取名为定魂丸。只是没人知道其真假,没人知道其有几颗,更没人见过。很明显,施明絮是打算把这颗定魂丸给宗绫想法子让秦洬服用了,待药效过去,她与柳无风的事情也都已经成了。宗绫不知道施明絮可信与否,但她确实动摇了。施明絮是个聪明人,又怎看不出宗绫的心思,她站起身道:“这颗药表妹姑且先拿着,用与不用,就看表妹自己了。”说着她便转身要离去。“不知表姐可否能告知这颗定魂丸的来处?”宗绫立刻问道。毕竟施明絮只是一介内阁弱女子,如何能弄到这种稀世之物。不管她会不会说真话,总得听听她的答案再掂量。施明絮回头看着宗绫笑了笑:“我不方便透露,表妹知道我的心思。”看着施明絮离去的背影,宗绫抿了抿嘴。确实,无论施明絮的这颗药丸来自何处,人家也不可能会害秦洬,要害也只会害她。宗绫抬手那个小小的白瓷小瓶,隐约可感觉到里头有一粒药丸在晃动。若这粒药真有施明絮所说的功效,且不会伤到秦洬的身体,她定然是愿意一试的。可她仍旧怕这玩意有毒。想了下,她选择将这粒药丸带去了医馆,打算让解情帮她试一试这药的成分。没再继续用早膳,她拿着药瓶,起身就走了。去到医馆,为了防止秦洬安插在她周身看住她的人看出端倪,她进门就将门窗都关了起来。她不怕秦洬知道她有事瞒他,只要他具体不知是什么事情便够。解情拿到这粒传说中的定魂丸,自是惊喜不已。她巴不得能知道这玩意究竟是用什么制成的,便立刻从其表层刮了一些粉末下来。花了半天的时间,解情才彻底将其成分研究透了。说来倒也奇怪,其所使用的成分都是些最寻常的药材,寻常到让解情觉得这么一粒药丸吃下肚子不会有任何作用。宗绫觉得奇怪:“确定不会有别的?”解情细细想了下:“或许真有别的,只是凭我的见识与医学功底发现不了吧!也或许关键在于其中药材的配制比例。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一定没毒,刚才我拿那些刮下来的粉末喂了灶房盆里的那条鱼。”宗绫:“……”解情再次好奇的问道:“阿绫的这粒药丸究竟哪里得来的?确定不是人家逗你的?”宗绫未答,只道:“姐姐给我配些迷药吧!要最厉害的那种。”解情叹气:“你这丫头,有越来越多的心事瞒着我们。”只是人家不说,她便不去逼问,只乖乖站起身配药去了。她相信宗绫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不多时,宗绫接过解情配好并磨成粉末装在瓷瓶中的迷药,就在她就要踏出医馆时,柳无风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阿绫!”柳无风满脸笑容的停在宗绫面前。看到柳无风这副虽吊儿郎当,却透着一丝在面对她时才常有的憨厚模样,宗绫心头不由浮现一阵强烈的愧疚。她昨晚是在秦洬怀里睡的。柳无风见宗绫脸色并不好,立刻关心道:“阿绫这是怎么了?不想见到我?”宗绫摇头:“不是,只是你突然如一阵风般出现,将我吓了一跳。”柳无风将宗绫拉回了医馆:“来来来……咱们一起来聊聊婚事的事情,不知除了低调以外,阿绫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宗绫摇头:“没有了,我只想低调。”柳无风突然目光认真的看着她:“阿绫可以告诉我为何非得低调吗?”其实现在对宗绫来说,低调不低调都已不重要,反正都已被秦洬发现了。当下她心中已有了别的想法,只是不知能不能成功。她笑道:“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低调罢了,若无风哥哥不喜欢,那便不低调。”其实她知道,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她都该与柳无风撇清关系的。可懦弱的她却始终没有勇气。柳无风正想再与宗绫说些什么,这时他派出去接柳老爷与柳太太的人快步跑了进来。柳无风立刻站起身,开心道:“可是将人接到了?”来者有两个人,他们立刻跪下:“属下有罪,老爷与太太在城外被劫。”宗绫脸色大变,柳无风更是紧张不已:“说什么?被劫?如何被劫的?”“就在耀都城外十里左右处,是一群不知来路的高手。”寻常人是不会得罪来路不明的厉害人物,像柳老爷与柳太太这种普通商人,更是不会,所以柳无风之前并没有想到要派很多人去护送他们。不想这人却是莫名奇妙被劫了。柳无风给宗绫说了声,便立刻离开医馆。柳老爷与柳太太也是宗绫的恩人,宗绫也是急得不行,生怕他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解情抚了抚她的背部,宽解道:“别担心,柳家并没有得罪什么人,顶多就是为财,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事。”可宗绫却想起上次在畅意海时,柳无风被人刺杀之事。可怕的事情不是得罪了谁,而是不知道得罪了谁,碍了谁的眼。不由的,她又想起秦洬。可是,以秦洬的能力,想取谁的命,从来不需要拐弯抹角,他有足够的能力直达目标。那么,到底是谁呢?好在到了天黑时,柳无风派人去施府给她传了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柳老爷与柳太太,二老毫发无损。知道事情只是有惊无险,她这才松了口气,让人送了些晚膳来风萍院。用膳时,望着台摆式的玉灯上那摇曳的烛火,她不由想起自己那为了摆脱秦洬的新计划。她不知道他今晚还会不会过来,为了能少被他碰,她自是想今晚就开始实行心中所想的事情。她身子弱,就算再如何没有食欲,她都会强制让自己多吃些东西进肚。后来见入夜并不深,施府各处还有不少人在走动,她才放心沐浴了一番。寝衣太薄太私密,之后她换上的仍是平时白天所穿的衣裳。后来秦洬还是来了,就在她坐在床边发呆的时候。她低头没有去看正从窗边缓缓朝她走来的他,只心想着,或许她不做些什么,他可能会天天来,直到如他所愿娶到她。他的脚步很轻,轻到哪怕是在这最静谧的黑夜中,她都难以听到声响。可纵使如此,他的每一步仍旧让她觉得沉重无比。他从她面前站定,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他道:“你没有悔婚。”他的语气很平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 ')